因著做糯米飯,打了半壇子的陳黃酒,方才只用了小半勺,還余下不少。
趙春梅看向顧昀川:“喝些黃酒暖暖身子。”
顧昀川不動聲色地瞧去沈柳,小哥兒悶頭吃飯,都曉得邊上的男人在看他,那灼灼的目光燙得人臉疼。
飯桌下頭,他伸手捶了他一下,啪的一聲響,動靜雖不多大,可顧昀川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趙春梅看向倆人:“你少欺負我乖兒,人懷著孩子呢。”
“是是。”顧昀川笑著應聲,將酒碗遞了過去。
倒酒聲雨水似的淅淅瀝瀝,沈柳卻聽得耳朵都紅了起來。
趙春梅同顧昀川道:“喝些暖暖身子就是,別貪多,要么夜里難受再鬧著夫郎。”
顧昀川拿起酒碗輕輕抿了一口,黃酒溫過,入喉綿長,又辣又醇,不多會兒身上就暖和了起來。
他看了看沈柳,又看去趙春梅:“阿娘放心,夜里……我定把他照顧得好好的。”
吃過飯,天色都黑透了。家里人先后洗漱好,早早回了臥房。
屋子里燭火一盞,映得墻面斑斑駁駁。
從前兩人云雨,多是黑燈后的心照不宣,耳鬢廝磨、水到渠成。
可今日是早早提過的,因此越到夜深,越有些情難自抑。
沈柳將發間的銀釵抽下,用手松了松頭發,緩緩,又黑又密的長發披散到肩膀上,將他泛紅的小臉兒遮住些許。
顧昀川仰靠在床欄上,因著喝過酒,整個人都散著熱氣,他雖只著里衣,可還是覺得熱,伸手拉了拉衣襟,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柳。
那一雙眼又黑又深,像是望不見頭的長夜。
沈柳才對視上就和被野火燒到一樣偏開了頭,他咬了咬唇:“相公……”
顧昀川勾起笑,喉嚨滑滾:“這還遠遠不夠啊。”
沈柳急得滿臉通紅,絞緊了指頭,他在這事兒上向來被動,如今要他誘人,他根本做不來。
小哥兒深吸了口氣,豁出去了似的撩開衣擺,拉住男人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顧昀川的目光隨著指尖下移,到小山包似的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緩緩摩挲,這里頭……是有著兩人血脈的孩子。
也不知道觸動了哪條經脈,顧昀川感覺口干舌燥,xiong口的熱氣不住地升騰,他忙偏過頭吹熄了燭火。
甫一進到黑暗里,沈柳怔了怔,小聲道:“這、這便行了嗎?”
顧昀川往下壓了壓難耐的燥火,啞聲道:“夫郎若還嫌不夠,明兒個再來。”
“夠、夠了。”沈柳掩住臉,“你輕一些。”
男人沒說話,回應他的只有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