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睡這啊?”顧知禧細眉毛皺緊,“夜里怪冷的。”
顧昀川沒說話,卻聽這小姑娘又細細碎碎念叨起來:“哥你這樣哪行啊?老過不去心里的坎,夫郎不就成守活寡了,阿娘啥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啊!”
顧昀川被說得臉上發燙,他早些年光顧著讀書,從沒想過風花雪月,他又不好龍陽,就算那哥兒和真正男人不相同,可到底是……
他抿了抿唇:“你都哪聽來的胡話?被人知道了還嫁不嫁人了。”
“我早說過了,我不嫁人,我照顧阿哥一輩子。”顧知禧垂下頭,“眼下哥夫來了,我給他打下手。”
顧昀川沉默許久,嘆氣道:“事情都過去了,哥也看開了,你別再想了。”
見顧知禧眼睛泛起紅,顧昀川忙打岔:“你瞧見沈……蘇青嵐了嗎?”
“嗯。”顧知禧甕聲甕氣地說,“天不亮就起來干活了。”
“干活?”
“我還嚇一跳呢,那金貴的小少爺咋起來的這么早。”
顧昀川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他做什么了?”
“給灶臺的碗全洗了,碼得規規整整的。”
昨個成親,席面上要用的碗筷多,家里備不齊這么些,就鄰里各家湊一湊。
顧家人手不夠,顧母又請了親戚過來幫忙,席面一熱,心里高興就多喝了些酒,到散場時也就舅母和幾個表姐妹還清醒些,幫著收了碗筷。
夜深了,顧母和顧小妹便沒再多收拾,打算等明兒個一早再洗……
顧知禧抿了抿唇,又道:“我進灶房時,他都燒上粥了。”
……
辰時初,日頭東懸,霞光暈染云層,一片暖融融的金。
顧昀川推門出來,就見院子里架上了小方桌,趙春梅將碗筷擺好,見了兩人:“讓喊你哥吃飯,咋去了這么久?川兒快去洗把臉,飯馬上好了。”
顧昀川應了一聲,他向來不要人扶,顧知禧便跑去灶房里搶著幫他打水。
等顧昀川到了灶房門邊,卻見沈柳端著木盆出來,他未施粉黛,身著月色銀線回字短袖衫,倒襯得人很是清秀。
沈柳看著顧昀川,不多好意思地別開臉,小聲道:“我瞧床邊上只放了這一套,就穿了……”
顧昀川抿了抿唇:“嗯,本來就是給夫郎準備的。”
是不是姑娘,我不在意
給夫郎準備的……
沈柳不敢深想話里的意思,趕忙將木盆放到了灶臺臺面上:“井里打的水,冰手,我兌了些溫水。”
顧昀川“嗯”一聲,就聽顧知禧笑著說:“我給哥打過這多回洗臉水,都沒想著兌點溫的,是我不知道疼人了。”
沈柳被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道:“夏天熱,冷、冷水洗著精神。”
“哥夫好會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