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型又比同齡人瘦小許多,
總覺得外界誰都比自己強大,故而對待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時,敬畏得有點可憐。
可南屋仍舊沒有誰回應。門窗緊鎖。
身后北屋的窗子,
卻在夜風里不停地嘎吱嘎吱。
兩屋兩相對比,那間北屋里頭,必定已經潲得都是冰涼的雨水。縱使真有膽量再回去住,也要摸黑收拾半天。
白照影自覺斷了后路,只好鼓起不太多的勇氣,再敲第三次門。
篤,篤篤——
那聲音像新手啄木鳥,試探老樹里面動靜似的,白照影仔細聆聽。過了好一會兒,因為實在沒有得到回應。白照影悻悻地收起手指。
“……”
他以為不抱希望了。
可南屋的糊窗紙內,亮起很微弱的杏黃色光線,透出來。
繼而門扇打開一線。
清淡的雪松味,沿著門縫鉆出,那味道使白照影有一瞬間的提神。察覺到蕭燼安正在居高臨下投過來視線。表情很不友好,嚇得白照影只敢低頭擺弄褻衣衣擺。
小聲提出自己的訴求:“下雨了,雷聲好大,我屋里有鬼,我可不可以,就坐在夫君臥房外,找一個地方,坐著睡?”
他其實說得話句句都是真的。
偏偏在蕭燼安看來,被雷聲嚇到尚有可能,有鬼純屬荒誕!
下午還剛給了他世子院庫房的鑰匙,猶不知足,晚上就要登堂入室,和自己同寢。
白照影執(zhí)著于追求自己。
得寸進尺。蕭燼安不理他,只打開門,然后便自去架子床里休息,連句話都沒有多言。
白照影挨挨蹭蹭地溜進了門。門關上。隔絕了外頭的暴風驟雨。他心里稍稍安寧,不敢再多話,小心地坐在外間的太師椅。
孤燈微弱的光線,吃力地映照出臥房的輪廓。
白照影的手,搭在扶手上,因為太瘦了,以致于胳膊跟屁股都有點硌。他不安地挪動在椅子面。
怎么改變位置,都有點難受……他怪自己就是一副干巴巴的骨頭,白照影只好在凳子上蜷起兩腿,手臂緊緊抱住膝蓋。
因為身體蜷縮成個標準的團子,受力面積小了,倒感覺舒服些,不過他的脊梁骨依舊緊緊地挨著圈椅靠背,痛。
白照影低低抽了口氣。
此時目光循著如豆的燈光,他到底是渴望地,覷了眼蕭燼安躺著的架子床。
卻又害怕跟對方打交道,小心地掩飾起自己的心思,只敢暗中回憶那床,還是挺舒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