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敬賢帝聽出其中不對,立時截住話頭追問道:“——宗人府為何關(guān)押那么多人?”
蕭燼安在亭外笑得能滴黑水了。
他早安排好這名太監(jiān),是身家性命捏在他手里的死士。
不成功便成仁,太監(jiān)狠下心叫道:“宗人府要抓世子,七殿下先派人到府上請世子妃,底下人對世子妃不敬!逼得世子妃以服毒相挾!”
蕭明徹:“你、住、口。”
“你才住口!”敬賢帝嘩啦一聲把杯子掃下御書案,瓷杯摔出了四分五裂的鳴音。
什么“底下人對世子妃不敬”!?
分明是蕭明徹心懷不軌。
當初娟貴人死得不明不白,娟貴人勢微,老皇帝不欲追究,但那時就已知曉七皇子性yin。
那娟貴人死就死了。
世子卻是他現(xiàn)在正得用的利刃。
老七劣性不改,若不施以懲戒,必難讓蕭燼安心服。
況且蕭燼安時常隨駕,竟不在御前提及此事,恐怕是知曉家丑不可外揚,他替妻子遮掩。
這事就更有幾分真……
但這局也有破綻,只是敬賢帝被鬧昏了腦子,又想狠狠地敲打蕭明徹,讓他若想爭奪萬人之上,也得管得住自己的下面。
敬賢帝決定隱晦處理蕭明徹。
蕭明徹被罰抄百遍《心經(jīng)》。
其實敬賢帝想讓他懂的,也就是里頭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而已。
至于明著補償,如果他這樣判,那是坐實了老七不敬堂嫂,甚至是皇嫂,兩邊都不好看。
補償蕭燼安只能再尋機會。
蕭明徹黯然退場。
他出殿時,帶起養(yǎng)心殿一陣涼風(fēng),又引得皇帝遽然咳嗽。
老皇帝邊咳邊問:“老九呢!朕讓皇子議政,老九人在哪里……”
“啟稟圣上,九殿下的愛犬得病興頭不高,九殿下也懨懨的,前幾日就跟大本堂告了假,想必正在陳妃娘娘跟前調(diào)養(yǎng)呢。”
“愛犬興頭不高,那便傳旨告訴老九,朕興頭也不高。”
“哪天朕要是,咳,要是駕崩了,他還要抱著狗給朕出殯!”
“都不中用!都不中用……”
“咳,咳咳咳——”
按說敬賢帝這話,已經(jīng)出離了皇帝身份能講出的范圍,著實不太合適,將自己與狗相比。
但是敬賢帝本人也有段曾在皇宮外長大的經(jīng)歷,怒氣起來,性格中的本質(zhì)便遮掩不住。
敬賢帝又響起陣幾乎要把肺咳穿了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