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躁狂癥怎么能寄宿在我們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么向人家交代?爸,你怎么能輕易答應呢?我們家已經有一個有問題的孩子,就說阿梨,從小弱聽,性格敏感,家里人對她都是小心翼翼呵護,現在又來一個躁狂癥病人,誰能照顧得過來呢?”
葉靜宜態度越來越堅決,她不贊成于卿兒住在聶家。
大廳安靜了一會兒,聶老爺子輕嘆:“你知道當初思遠開家具廠創辦公司,是誰借給他那一千萬?”
安靜。
“是小戴的父親,也是卿兒的爺爺,我和他是老朋友了,沒有他就沒有聶家的今天,我聶家不能做無情無義的人。”
再嘆一聲,聶正聞又道:“那姓于的老頭早年下海經商,自己創辦了一家汽車租賃公司,后來生意越做越大又成立了一家規模龐大的貨運物流公司,他搖身一變成了有名的大企業家,全市遍地都有他們家的產業,再后來老于干不動了就把公司交給他兩個兒子,沒想到去年因為決策失誤還是投資失敗,突然就欠下一屁股債,老于憂慮成疾前年去世,他的大兒子也就是小傾的爸爸現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逃到海外躲債了,還是被債主盯上把他怎么樣了,哎,我今天沒讓思遠問那丫頭關于她爸爸的事,就是不想讓她想起家里的操心事。”
“老于曾經幫了我們一把,于情于理我們都得還上這一份人情,別說小卿患有躁狂癥了,她就算是生活不能自理,咱們也得好好照顧。”
靜默一秒,葉靜宜開口:“我知道了,爸,我沒意見了。”
“嗯,別看小卿不愛說話,以她的家庭條件和家里的復雜程度,她所見過的世面遠遠超過同齡人,所以別拿她當小孩子。”
“我知道。”
于卿兒回房間,身后的談話聲悄然遠去。
當晚她熬夜到凌晨兩點才睡,其實什么也沒做,只是刷短視頻,她讓自己腦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第二天,聶梨早早來敲門。
于卿兒迷迷糊糊起床,混混沌沌開門,聶梨一臉興奮竄進里屋,她頭上仍保留昨天漂亮的發辮。
聶梨邀請于卿兒去水上樂園,梨花街附近新開了一家,正值夏季,好多市區居民都開車帶孩子來這里游玩。
“我一直想去,里面有好多跟我一樣大的小朋友,但是我又不敢去,如果傾兒姐姐陪我一起,我就沒那么害怕了。”
聶梨耳朵弱聽,常年戴著助聽器,以致于她的性格敏感又怯懦,平時不太敢去人多的地方,除非有大人陪著。
于卿兒巡視房間一圈,覺得在房間躺尸也是無聊。
糾結了一會兒,她答應了聶梨。
于卿兒陪著聶梨穿過梨花街去街對岸的水上樂園,保姆李阿姨拎著個背包跟在身后。
聶家的獨棟別墅建在城市郊邊,周圍除了聶家的房子比較氣派,整條街一律是低矮的住宅樓,一排排一棟棟錯落有序。
梨花街很熱鬧,街兩旁到處是便利店和小飯店,道路每隔十米便是一棵梨花樹,每至春季時節,街兩旁到處是盛開如白雪的梨花,壯觀畫面讓梨花街一度成了江城的網紅打卡點。
聶老爺子的中藥醫館在梨花街的盡頭,于卿兒和聶梨經過中藥醫館,看到他在館內給病人看診,一身白大褂穿搭精氣神十足。
聶梨跟于卿兒說起聶正聞的“光榮史”,閃亮的眸子充滿著驕傲。
“我爺爺可厲害了,他的中藥醫館有很多錦旗,都是被他救治過的病人送給他的,滿滿一面墻,就像獎狀一樣。”
“好多人尊敬我爺爺哦,他們都夸爺爺醫術高明,我每次去醫館玩都會有叔叔阿姨給我買糖吃,他們喜歡爺爺也喜歡跟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