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卿兒頓了一下,拿起紙條仔細看,落款寫著:勞媛寫給卿兒。
于卿兒雖是大三學生,卻從沒認全她們班的同學,她只記得幾個班干,以及這個為她抄寫筆記的女同學勞媛。
一開始留意她,是她發現這個女生很沉默,每次上課都安安靜靜坐在角落里,像是被全班孤立。
于卿兒后來知道,她先是被舍友孤立,舍友又跟旁人說她壞話,以致于周遭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
于卿兒是那次染上結膜炎記住了她的名字,她沒有怪她把病傳染給她,只是覺得這個女生有點笨,對待無關緊要的人,態度居然也如此卑微。
見她沒朋友,于卿兒偶爾會坐她旁邊和她一起聽課,反正她也沒朋友。
然而僅僅是這樣,每個學期的期末這個叫勞媛的同學都會緊張地遞給她一份整理好的復習資料或者筆記,而于卿兒面前這份筆記本就是勞媛給她的,很新,紙頁每一張都很鋒利。
人大概是世界上最復雜的生物。
看了一會兒筆記,于卿兒偏頭偷看聶堯,他很安靜。
偷偷拿他的筆記本,在空白的頁面上,她用簡筆畫了兩個舌吻的男女,然后放到他的電腦屏幕上,阻隔他看電腦屏幕的視線。
筆記本兩個簡筆畫男女很不正經,于這肅穆安靜的自習室里不在同個頻道,于卿兒以為聶堯會笑,或者會說她兩句,然而沒有。
他看了一眼便把筆記本拿下來,將其合上。
于卿兒撇嘴,在心里腹誹,明明上床的時候他又積極又有情趣,怎么一學習起來就六親不認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幾個小時后,天色暗了下來,圖書館始終靜謐無聲,每一個人都在遵守“靜止說話”這唯一的規則。
“她好像是于卿兒?真人好漂亮~”
“我去,真的是她。”
“噓,別說話,要被警告了。”
聶堯聽到聲音,不由抬起眼眸,便見自習室對面幾個男生在低低耳語,聲音不是很清晰,奈何聶堯對“于卿兒”這三個字過敏,她的一切都像是烙印一樣印在他心上。
他逼著自己專注背記法學知識,不讓自己陷入情緒,然而現實的困境已經殺到眼前,他沒辦法繼續視而不見。
偏頭看身邊人,她在給自己編辮子,身上的毛衣沒好好穿,寬大的領口敞開著,露出一側白皙的左肩。
毛衣里接近xiong部的位置,那里有吻痕,是他們抵死纏綿過的證據。
留意到他的視線,于卿兒沖他笑,美人的眼睛會說話。
“我們出去走走。”他輕聲說。
于卿兒搖頭:“外面冷,不去。”
聶堯將她毛衣拉好,又給她套上厚實的外套,而后拉她站起身,強行將她帶離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