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到于卿兒表情有點局促,可能是聯想到前晚上的事,她說話總有些小心翼翼。
于卿兒倒不在意,她的羞恥心和道德感沒別人那么高,自然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她。
阿姨做完午飯就離開了,于卿兒一個人在餐廳用餐。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是qq陌生好友發來的信息。
——你好,你叫勞媛,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我是今天坐在你后排給你傳紙條的那個女生,我可能患上了結膜炎,今天老師在課間上說了這個事我才意識到,這個病好像會傳染,你自己注意洗手消毒,別被傳染了,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我很抱歉。
于卿兒讀完信息,表情頓了一下。
她剛才吃飯前洗過手了,應該沒事。
于卿兒心大,這么想著便也不在意了。
第二天,于卿兒眼睛有些干澀,她只當是自己看小說太多,用眼過度導致的結果。
第三天,她眼睛開始泛紅,眼癢疼痛,有異物感,害怕見到光,這才確定她也感染到了結膜炎。
起初她的想法很樂觀,反正這病不死人,她也有理由跟班長請假不去上課,美美待在家睡大覺,只是后來她開始流眼淚,眼睛快要睜不開,閉上眼睛也像是含著沙子,她終于知道這病有多難受。
她給聶堯發信息,說自己得了紅眼病,難受到一直流眼淚。
她說等他軍訓回來,他就見不到她了,她疼死了。
于卿兒是傍晚發的信息,一直到深夜十一點,聶堯才打電話進來。
于卿兒這邊水深火熱,聶堯那邊每天在訓練營曬太陽軍訓同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部隊不讓玩手機,有學生玩手機要被重罰,輕則被教官呵斥臭罵,重則蛙跳跑步做俯臥撐,做到違反紀律的人吐了為止。
然而即便是這樣,聶堯還是冒著風險,在訓練營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給于卿兒打電話,當時整個宿舍的大一生都已經睡了,偶爾有神出鬼沒的教官在走廊上巡邏,防止學生不遵守紀律。
九月份,炎熱季節。
白天整個訓練營被太陽炙烤,厚實的水泥地面仿佛是巨大蒸鍋,將軍訓中的大一學生烘烤得那叫一個外焦里嫩。
可是到了夜晚,這偏遠的山溝溝地方氣溫卻格外陰涼,夜風在耳邊乎乎鳴響。
聶堯在訓練營外圍鐵網旁邊給于卿兒回電話,鐵網之外是茂密的野林,不屬于訓練營部隊場地范圍。
于卿兒在電話里訴苦,隱隱約約能聽到她在哽咽和吸鼻子,她像是哭了,嬌氣又可憐。
聶堯心揪著,對她很是心疼。
于卿兒毛病不少,聶堯卻真心把她捧在手心里,他只是偶爾對她強勢,也只在她某些行為會導致不好后果的情況下會強勢要求她的言行,大多時候他都是順著她,能寵就寵,能疼就疼,一般不會讓她受委屈。
現在聽到她得了結膜炎,眼睛疼得厲害,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你說什么時候能好呢?會不會一直都這樣?”她說。
“我現在丑死了,都不敢照鏡子,閉上眼睛也疼,眼睛像是進了沙子。”她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