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他送回家去,你就別跟著了。”
王連越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聽話的站在原地不跟著了,他將清哥兒落在地上裝盆的衣服端起來,往家里走去。
清哥兒將鐵蛋送回家后,原路返回,沒看到衣服,他心里有些急,那些衣服都是村長家秋天的衣服,可是嶄新的很,準備洗完了放進衣柜,來年繼續穿的,這要是丟了可怎么辦。
就這樣,一路揪心的往家走,快到家的時候,清哥兒看到王連越端著盆站在他家門口。
“多謝你,多謝你,我還以為衣服丟了,”清哥兒小跑幾步,接過來王連越手里的盆,“嚇壞我了。”
“不客氣,清、清哥兒。”王連越回想剛才那孩子叫他,他就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清哥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了一聲謝,便回屋換上了門。
清哥兒背靠在門上,摸著發髻嘆了口氣,然后在院子里將衣服晾好,看了看天,得開始準備晚飯了。
冬日里,莊稼人一天只吃兩頓飯,一來冬日白天短,吃兩頓也不會餓的慌,來不及餓就已經睡了,二來冬日里沒什么農活,不累就不用吃的太飽。
晚上想蒸一鍋饅頭,想著還籃子的時候給蘭玲姐送點,便在黃面里多摻了點白面,冬天面不太好發起來,所以清哥兒剛下午就開始揉面了。
太陽落山前,面總算是發起來了,將蜂窩狀的面團揉成光滑的面團,搟平在折起,分成小劑子,擺好放進蒸鍋里,大火上勁蒸一刻鐘,再燜一刻鐘。
此時的饅頭一按一個印,喧軟蓬松,剛出鍋,清哥兒忍不住便吃了一個,他共蒸了十個,這天氣吃不完也壞不了。
給蘭玲姐的籃子里裝了三個,從墻頭叫人出來送了過去,蘭玲姐接了過去,似乎想說什么,但是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沒收到謝的清哥兒也不生氣,他看著剩下的饅頭,有些猶豫的拿起兩個走到了另一面墻頭。
清哥兒踮起腳尖,看向王連越家的院子,漆黑一片,只有左邊的堂屋亮著光,他抿著唇,實在叫不出口,到底是泄了氣,退回廚房里。
他盯著饅頭發呆,最后六個饅頭一個不差的被他收了起來。
本來是想拿著饅頭,謝王連越那日在縣城的解困之恩的,但是他一個嫁了人的哥兒,還是不要過多接觸旁的漢子了,萬一被誰看見,敗壞了人家的名聲。
躲著他?
昨天洗的衣服沒曬干,經過一晚上已經凍的梆硬,清哥兒早起做飯,看了看水缸,見底了,想著吃了早飯去河里打點水回來。
結果早飯的碗還沒放下呢,就有人敲門來了。
清哥兒起身開了門,發現門口站的是他那大哥,徐洲。
“我要成親了,下個月初。”
徐洲不是特意來報喜的,他剛從縣城碼頭做完活,回杏花村路過沿河村,順路來看一眼他那個可憐的弟弟。
“你若有空就回去一趟。”
“恭喜大哥了,”清哥兒的手絞著袖口,不自在的說道:“家里還有事,我這邊走不開……”
“沒空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