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廚房刷了碗,清哥兒去屋里拿了小籃子出來,趁這會可以繡點東西,他拿著剪刀裁剪著鞋面,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白天幫他的那個男子。
那男子看著人高馬大的,但是走路的時候,左腳好像有點虛浮,清哥兒想,他的腿可能是受過傷,他腳上的鞋穿了有些日子,鞋底都磨的不平整。
想到這里,清哥兒猛然搖了搖頭,自己亂想什么呢。
“啪嗒——”
聽到院子外面?zhèn)鱽韯屿o,清哥兒奇怪的站起身,起初他還以為是老姑娘家,他走到院子一瞧,怪了,聲音是那戶沒人的人家傳出來的。
他大著膽子往墻根走去,這面墻常年失修,坍塌了不少,高度已經到清哥兒湊近能露出頭了。
他看見村長王玉華領著個漢子進了院子,王玉華正在壯年,在村里已經算是高大的了,那漢子比他還高了半個頭,在看到他背后背著的刀時,清哥兒的眼睛微微瞪大。
是他!
清哥兒的手搭在墻頭,身子微微向前,不過多看了幾眼,那男子就轉過頭來。
王連越感覺身后有道視線,剎那間他回頭,沒看到人,也不算是沒看到人,只是看到隔著墻露出的黑色頭頂來,那頭頂?shù)闹魅丝赡軆刃暮ε拢^頂上的發(fā)絲正在微微顫抖。
王連越低頭笑了一下,村長王玉華聽到聲音,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正在看隔壁清哥兒家,了然的點了點頭。
“隔壁住著一個哥兒,不過是嫁過人的,可惜了,剛成親,丈夫王老大就去了,留下他一個人過,還擔了一個克夫的名頭。”
王玉華說到這,嘆了口氣,他想著王連越也沒個伴,那哥兒生得又好看,長久下去看對眼了可怎么好。
“連越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安排妥當了找個伙計干,日子穩(wěn)定了,讓你嫂子給你找個姑娘,”他想著還是提點一句,拍了拍王連越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還是姑娘好,身嬌體軟,那等滋味,等你成親就知道了。”
“再說吧。”
不知為何,王連越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哥兒的臉來,怎么生的如此眉眼如畫,只看一眼,便讓人難以忘懷。
初雪
昨天夜里下了雪,早上起來地上白茫茫一片,家雀從上面走過,留下一串串腳印,雪下的不大,太陽露出頭,雪就化成水了,但是天可是真真的冷了下來。
清哥兒穿了身衣服不保暖,又套了一層,他哆嗦著去了廚房,熱了熱昨天剩的面條,就著秋日里腌的黃瓜條,吃了渾身才暖和起來,吃的倒是挺飽的,肚子溜圓。
清哥兒舍不得燒柴溫水洗衣服,所以洗衣服要從村頭河里洗,等太陽全出來,曬的暖烘烘的再去洗,眼下太陽剛露出山頭,不急著去村長家取衣服。
這會地里也沒活,清哥兒便趁著太陽好,把被子拿出來曬曬,被子用的棉花已經睡實了,摸起來硬邦邦的,但好賴是棉花做的,比稻草暖和點。
“喲,還沒凍死呢,我尋思昨天晚上那么冷,今天該看不到你了。”
說話的是清哥兒原來唯一的鄰居,那個村里人都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老姑娘叫蘭玲,家里除了她,還有一個臥病在床的老爹。
蘭玲一年到頭都忙的很,清哥兒嫁過來這一年,基本沒跟清哥兒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