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馬上過去,清哥兒他們抓緊時間,趕制了最后一批花脂,整整四百罐花脂摞在牛車上,相當惹人注意。
第二日王連越陪著清哥兒去花樓里送貨,走在路上,村里人都好奇的伸著脖子看。
“聽說了嗎,那兩口子做起生意來了,可賺錢了。”一嬸子拉著另一位嬸子嘮嗑。
“你怎么知道賺錢了?”石叔嬤端著一盆子衣服從河邊走過來,聽到這話,忍不住的反問。
“能不賺錢嗎?昨天那越漢子還給村長拿了二兩銀子呢,不賺錢能出手就是二兩?!”那嬸子邊說還邊比劃著手指。
石叔嬤聽的若有所思,回家就跟家里的漢子學嘴。
“你說,我也跟著漁哥兒那樣,幫他們采花去吧?”石叔嬤試探的問他漢子。
他漢子王全算是王連越的族親,常年下地勞作,臉曬的很黑,臉上溝壑很多,看起來比同齡人蒼老不少,此時不贊同的看向他的夫郎。
“那才給幾個錢?有個文的頂個屁事,而且一去就是一天,你去幫工了,家里的雞鴨誰喂?衣服誰洗,飯誰做?天天凈想啥呢!”
“文不是錢啊?而且我聽說王子堯也跟著幫忙呢,他放著一天城里三十文不賺,非去跟著越小子干,肯定賺的不少。”
石叔嬤堅持自己的想法,他心里還有個主意,沒跟他這個老實的漢子提起。
若是他去采花了,肯定能進清哥兒他們院子,這樣一來不就能看到制花脂的過程了嗎,隨隨便便偷學一下,到時候發財的不就是他了?
“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明天自己做飯吧你!”
跟石叔嬤想法一樣的人還有很多,都想著去清哥兒和王連越家分一杯羹。
趕著牛車去送貨的清哥兒跟王連越根本不知道,他們剛送了貨,但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花樓后面看熱鬧呢。
“有客人打你了是不是,你別藏了我都看見了,疼不疼?我帶了藥,你拿去擦擦。”
秋穗還是穿著他那薄衫,掩蓋不住的道道紅痕就那么浮在眼前,梁山心疼壞了,忙從衣服里掏出來上好的藥膏塞給他。
“多謝梁哥了,晚上你來,我給你捏腳。”
秋穗扯了扯衣服,臉上還是掛著笑,接過來梁山給的藥膏,清哥兒看著,總覺得他的笑是浮于表面的,心里并不是開心。
“不去了,”梁山嘴哆嗦著,半響才說出一句話,“我攢夠錢,就贖你出來。”
“贖我?”秋穗并沒有變得開心,“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啊,你自由了。”梁山不知道他在問什么。
秋穗笑了,這次他笑的很深,仿佛是發自內心的笑。
“我現在就在過自己的生活,在樓里多好啊,不愁吃喝,每天只需要陪陪客人,就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沒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