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兒仰起臉,清皺了下鼻頭,“你咋還說上酸話了,聽不明白。”
“我參軍的時候,我那個伍長教的,還教了我詩呢,只是現(xiàn)在忘完了,”王連越說著說著笑了,“一會帶你去見個人。”
兩人先去街頭把帶的東西賣了,清哥兒繡品繡的好賣的快,菌子是早春的鮮貨,搶手的很,自然也賣的快。
王連越處理好的大頭,直接賣給了酒樓,剩下的野雞兔子等,陪著清哥兒的同時,也一起賣完了。
兩人賺了三兩多,主要是王連越賺的多。拿著錢,買了些米面油,又去布莊扯了布,該做春裝了。
“走吧,陪我去看望一個老人家。”王連越拎著買的糕點和肉,帶著清哥兒去了蔡大媽家。
蔡大媽一個人生活,平日里不常外出走動,今天去了人竟然沒在家,王連越問了隔壁的小紅姐兒,才知道蔡大媽病了,被人帶到回春堂看病去了。
兩人又急匆匆的往回春堂去,回春堂人多得很,王連越找人打聽了半天,被一個壯漢拉扯住了。
“越兄弟?是你嗎,咋這么白了,還壯了,腿咋樣,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不?”
那壯漢說話直接一連串,把清哥兒都聽暈了,王連越看見人更是暈了,愣在那半響才開口講話。
“梁山!你怎么到興義縣了?你家不是在北邊嗎?”王連越激動跟清哥兒介紹,“這是我戰(zhàn)友,我跟他,還有蔡大媽的孩子,我們是一個伍的。”
“這位是?”梁山才注意到清哥兒,整個人瞬間扭捏了起來。
“這是我夫郎,徐清,清哥兒。差點就讓你趕上我倆的喜酒了。”王連越錘了他一拳,“啥時候來的,咋不早點找我?要不是我來找蔡大媽,還見不著你呢。”
“我也才來不久,我本來先回家了,結果家里人都沒了,地也沒了,在那沒啥過頭,我就想來找方元,本來還想跟他爹喝喝酒,做做詩呢……”說著說著,語氣也低下去了。
“不說了,蔡大媽怎么樣了?怎么還病了。”王連越趕緊打斷了他,忙著問蔡大媽情況。
“不嚴重,就是閃到腰了,蔡大媽認了我做干兒子,我就在城里找了個活,陪著她住,兩個人相互照顧,你就甭?lián)牧恕!?/p>
梁山帶著兩人進了內(nèi)屋,蔡大媽就躺在床上,背上敷著藥草,見了王連越想起身,被旁邊的藥童拍了兩下,不敢動了,藥童是個面容嬌好的哥兒,梁山見了人家就臉紅不動了。
蔡大媽就趴在床上跟他們聊家常,看見清哥兒更是高興,拉著清哥兒說了半天的話,最后還是那藥童回來換藥,阻止了她繼續(xù)說。
“蔡大媽人真好,她跟我說,要是你欺負我就告訴她,她幫我出頭。”跟他們分開后,清哥兒興奮勁還沒過,樂的搖頭晃腦,“還說要認我做干兒子呢。”
“她也說認我做干兒子,我沒同意,就怕兄弟姐妹太多了,一不小心把弟弟娶回家。”
“胡說!我也沒同意,誰是你弟弟。”
這會太陽已經(jīng)落山,村里的牛車也早就回去了,兩個人不急不慢的走在田間小路上,慢慢的說著話。
“蔡大媽的兒子叫方元,就是我們伍長,當初參軍回來,每個兵都給了二十兩銀子,戰(zhàn)死的給五十兩。我?guī)е呤畠珊鸵慌韫腔一亓思遥詈箦X和骨灰都給蔡大媽了。”
王連越輕聲細語的說話,語氣中滿是懷念,清哥兒就靜靜的聽,挽著他的手,走在他的身側。
“我那會剛上戰(zhàn)場,又小又瘦又矮,伍長說我還沒個刀重,天天嫌棄我,還有梁山,他那會更小,我們兩個天天挨他的訓,每天不被踹兩腳都睡不好覺。”
王連越說著說著,還笑了,眼淚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