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紅糖渣子剌嗓子,”蘭玲姐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嗆芳姐兒,“嫁過來就是我們村的人,總想著娘家做什么,你若真住的不舒服,就趕緊回了春蘭嬸子,拿著嫁妝回家去!”
“你,我跟清哥兒說話呢,你總插嘴做什么!”芳姐兒有些氣急敗壞起來,眼眶的眼淚要掉不掉的,“你又沒嫁過人,才不會懂我們出嫁了的苦、想家的情呢。”
“咋了,我在我家還不能說話了?不想聽我說話就離我家遠點!”
蘭玲姐才不管她哭哭啼啼,她聽她說的那些話,只覺得她煩人的很。
芳姐兒這說的話哪里是正常聊天的,分明就是念在清哥兒心腸好,好說話,就挑著話戳清哥兒心窩子,在她看來,這女人心眼壞的很。
“蘭玲姐你說話真傷人,怪不得嫁不出去。”芳姐兒抹了把眼淚,把碗放回爐子邊上,“你們都喝糖水,就給我倒白水,沒你們這么作踐人的。”
說完就提著籃子跑遠了,估摸著是再也不會來找清哥兒了。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清哥兒長舒了一口氣,他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在家每天都能被她逮住,聽她說她在家的那些小事,無奈才躲到蘭玲姐家來,經這一遭,他終于可以清靜些了。
最近鄰近的幾個村里,唯有柳家村柳林家風光無限,那柳二郎回了家可不得了啊,這不,給家里雙親建新房呢,鄰村的漢子們都被他叫去做工,一天給三十文,還包一頓午飯呢!
王連越也被村長介紹去做工了,這幾日總是早出晚歸,清哥兒每天都要守著他回家,跟他說上幾句話,才能安心的回去睡覺。
自從清哥兒送了他荷包,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就變得親近,有些超乎正常鄰居的距離。
清哥兒私心的認為,王連越對他也是有幾分心思的,所以覺得他們兩個人算是心照不宣。
日日都能趕在太陽落山前說上幾句話的,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天都黑透了,還沒見到人影。
清哥兒在院子里轉悠了好半天,晚上吃的那點飯都快被他消化完了,王連越才晃晃悠悠的回家來。
他雙手趴在墻頭,透著點點月光看著王連越通紅的臉,王連越看見他,連忙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
“特意等我回來的?”王連越走近,清哥兒才聞到他身上濃厚的酒味。
“才沒等,我晚上吃多了有些積食,多走走消消食。”清哥兒沒好氣的說道,“不比你,吃沒吃不知道,喝倒是喝的不少。”
“今天房子完工,幾個漢子一聚就多少喝了點,”王連越腦子還算清醒,他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真難聞,我回去換身衣服再同你說話。”
趁著王連越回去換衣服,清哥兒回了廚房,給他煮了碗醒酒湯,熱氣騰騰的一碗湯擺在墻頭,王連越換了衣服出門,一眼便看到了,不過他只看了一眼碗,隨后就一直盯著碗的主人。
“你趕緊喝,喝了把碗還我。”
被他那樣盯著,清哥兒不自在的抬手,輕撫了一下額前碎發,這會是晚上,他沒有挽起出嫁哥兒才挽的發髻,而是半扎著頭發,做得是未出閣的打扮。
“我還能順走你的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