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黃大娘所說,到了后半夜才真的開始生,清哥兒感受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厲害的陣痛,嘴唇蒼白,頭頂冒汗,王連越死死的抓著他的手,呼吸都快要靜止。
蔡大媽還有拉著王連越出來,說什么產(chǎn)房血腥漢子不能待著這樣的心思,黃大娘從頭到尾都沒趕過人,她都見怪不怪了。
清哥兒按黃大娘說的擺好動作,隨著黃大娘的指揮用力,他清晰的感受著肚子里有東西想要沖出來,他吃痛一聲,孩子漏出的頭又縮了回去。
“不能泄氣!我讓你松再松,不然孩子就憋死了!”
黃大娘言辭狠厲,用力拍了下他的大腿,清哥兒深呼了一口氣,咬牙點點頭,再次按著黃大娘的指揮用力,這次他耗盡全力,眉頭上青筋暴起,汗水已經(jīng)完全打shi了頭發(fā)。
“頭出來了,緩一緩,在用一次力就生出來了。”
清哥兒只覺得卡在那里的東西出來了,疼痛減輕了許多,黃大娘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只能再次用力,汗水順著臉頰滑進(jìn)頸窩,同時還參雜著王連越的淚水。
王連越跪坐在床邊默默流淚,這怕是他生來這么多年,最狼狽的時刻,心愛之人在為他生孩子,為他受盡折磨,他卻無能為力。
“哇哇哇哇哇——”
天亮了,孩子的哭聲響徹天明,這天是立秋,桂花開的日子,王連越抱著剛包上襁褓的孩子,低頭虔誠的聞了清哥兒的額頭。
“是個小漢子,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累癱的清哥兒尚且有一絲力氣,他側(cè)著頭看著不太好看的孩子,輕聲說道:“就叫秋生吧,秋天生的,王秋生。”
說罷便昏睡過去,王連越嚇了一大跳,連忙呼喊著黃大娘來看,懷里的秋生被他嚇得哇哇大哭,黃大娘回來又是表情淡淡的,回頭看了兩眼,便說沒事。
“睡一覺就好,這胎沒費什么力氣,不用這么大驚小怪。”
“這還只是沒費什么力氣……”王連越眼底閃過疼惜,神情恍惚道:“再也不生了,有一個就夠了。”
王連越抱著孩子出來,守在門口的蔡大媽感覺包好斗篷,生怕孩子見著風(fēng)。
“抱著出來做什么,孩子這么小咋能吹風(fēng)。”
蔡大媽抱怨著,趕緊抱了孩子進(jìn)屋,蘭玲姐端著煮開的羊奶跟著進(jìn)了屋。
王連越拿了銀子給了黃大娘,還未道謝,黃大娘便揮手再見了,鄰村地主家的兒媳婦還等著她今天接生呢,沒空在這耽誤事。
“哎呦,你這是咋了?”
屋里傳來蔡大媽的聲音,王連越緊張兮兮的進(jìn)屋去看,發(fā)現(xiàn)不是清哥兒有事,頓時松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咋覺得這羊奶這么不好聞,聞得直反胃。”蘭玲姐將奶端給小崽子,小崽子餓壞了,閉著眼都知道聞著味去尋,對著碗邊張著嘴。
“蘭玲姐,要不去你找谷大爺看看吧,清哥兒剛懷的也是這樣,見不得一點腥氣。”
王連越話一出,蘭玲姐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驚喜,她連忙擺手出了門,找了自己漢子要出村,王連越見此把大花牛套了繩子,借給他們趕路了。
蔡大媽見他們兩個新手帶孩子,家里沒個長輩幫襯,怕出了亂子,硬是待到清哥兒平平安安的出了月子才回的家。
又是一年
樹葉枯了又綠,
春天已然變成沿河村最喜歡的季節(jié),春來漢子耕作,家里婦人夫郎除了送飯送水,還能跟著清哥兒家里采花分錢,
日子好不舒坦。
今年又過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