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越大致看了看方位,并不是適合下葬的地方,只有零散的幾個墳包,沒有牌位,沒有貢品,這里肯定不是村里誰家的祖墳。
墳包沒人管,下雨沖塌了不少,而且沒人清理雜草,王連越看來,每個墳包都長得一樣。
可清哥兒卻沒有猶豫,徑直走向一個鼓包,那個鼓包上長了株矮松,清哥兒清掃出一塊干凈的地方,跪下來磕頭。
王連越快速走過去,一塊跟著磕頭。
燒了紙,放了貢品,無言守候。
過了會,清哥兒起身,將墳包重新壘了土,將四周的草拔去,只留下了那株矮松。
“我不是徐大貴的親身孩子,村里人都這么說。”
他一邊拔草,一邊跟王連越說話。
“我也希望不是,這樣他不愛我,縱容后娘打我罵我也就有緣由了。”
聽清哥兒這樣說,王連越心都碎了,這是他一心想娶的夫郎,一心想呵護(hù)愛護(hù)的寶物,竟然讓那些爛人如此欺負(fù)。
王連越說,一字一句,句句由心。
“我喜歡你,心悅你,我替小爹愛你,永遠(yuǎn),一輩子。”
待兩人下山時,村里活動的人多了起來,好多認(rèn)出清哥兒的,想嘗試搭話,都被王連越黑著臉嚇了回去。
他們來這一遭,倒是做實了清哥兒二嫁的漢子是個不好惹的,清哥兒還在受苦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
這樣想著,迎面撞上了一個無法忽略的人。
徐州瘦了好多,眼里黯淡無光,清哥兒想起芳姐兒的話來,心里不免的有些唏噓。
好不容易娶得媳婦,沒有遮掩的跟人跑了,徐州在村里肯定抬不起頭,再加上徐家那兩人偏心,徐匯還考上了童生,徐州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你成親我都沒空去,看你過得不錯,心里也算踏實了。”徐州先開了口,“別回家了,趕緊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大哥。”
清哥兒嗓子干澀,睫毛顫了顫,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王連越在一旁摟住他的肩,將人拉到身邊來。
“走吧,不是約了蘭玲姐做青團(tuán)嗎。”
王連越幫夫郎尋了個借口,徐州這人老實木訥,本意不壞,但是這么多年也沒有護(hù)過清哥兒,他心里也是喜歡不起來。
“等一下,我,我想跟大哥說句話。”
走出去幾步,清哥兒突然停住,磕磕絆絆又回去,他從荷包里掏出一塊銀子,約莫有三兩。
“這錢你拿著,就當(dāng)還你的,你愿意自己拿著花或者給他們都隨便。我以后不會回來了,你多保重。”
說要這些,清哥兒再轉(zhuǎn)身時,明顯輕松了許多,他主動牽了王連越的手,腳步歡快的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