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王連越已經熱的開始發汗,通紅的耳朵紅的要滴血,他輕輕推開清哥兒,替他掩好被子,穿著里衣出門被冷的一哆嗦,他隨意扯了幾下衣服又躺進了雪里,等身體溫度又降下來,他抓緊時間跑回了屋。
反復幾次,清哥兒渾身溫度終于降了下來。
等谷大爺來的時候,病患已經換了另一個人。
第二天,清哥兒睜開發澀的眼皮,屋里很安靜,也很溫暖,他夢到了小爹爹。
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他想。
清哥兒穿好衣服下了床,頭還有些暈,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發燒燒的。
“可惜了我的衣服。”清哥兒看著破洞的天藍色小襖,小聲嘟囔著,“不知道剩下的料子還夠不夠再做一件,這次可沒人送了。”
洗米燒水,清哥兒做了一鍋紅棗小米粥,他就著鍋喝了兩碗,渾身都暖了不少,蘭玲姐過來的時候,他還招呼人家過來一起喝。
“多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蘭玲姐喝著粥翻了個白眼。
“少整這些虛的,你別要死要活的我就謝天謝地了。”
清哥兒不好意思的抱著碗淺笑。
“以后不會了,謝謝你。”
蘭玲姐看他沒什么事就走了,清哥兒刷了鍋碗,看著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冷空氣突襲,他才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跑去了柴房。
柴房鋪著厚厚的稻草,空間又狹小,比外面暖和了些,清哥兒小心翼翼的扒開稻草,看著還活蹦亂跳的兩只兔子,悄悄松了口氣。
“還好沒死,命倒是跟我一樣硬。”
清哥兒將兔子抱進他生了三個火盆的屋子里,花灰色的兩只兔子瞪著紅眼睛,仿佛突然換了一個地方不適應,一動不動的愣住,過了會見沒危險,才開始到處蹦跶著找窩。
清哥兒蹲著靜靜地看了一會,垂著眸子不知道想什么。
他昨天半夢半醒間,仿佛看到了王連越的臉,將他扣在懷里,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令他分不清,這到底是他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發生的。
他甚至不敢去求證。
傍晚十分,洋洋灑灑了一天的雪終于舍得停歇,清哥兒也舍得從被窩里爬出來,洗漱打理了自己一番。
“清哥兒。”
王連越略帶病態的臉從圍墻那頭露出,清哥兒先是愣住,隨后迫切的跑到他的跟前,隔了一個墻,兩個人目光短暫的交匯。
“你還愿意理我,”清哥兒錯開視線,小聲開口,“看來那不是夢。”
“什么夢?”王連越疑惑的看著他,“我不理你理誰,咳,我是說,你傷好些了嗎。”
清哥兒聽見他咳嗽,擔憂的問道:“你生病了,怎么好端端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