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孩子包裹的更嚴實,漁哥兒見孩子熱的一腦門汗,偷偷幫他把小被子松開了一些。
“跟他姓?”丁菊花細小的眼睛瞪得溜圓,小聲的跟王子堯說悄悄話,“兒子你跟娘說,是不是想真的娶一個媳婦回來?我就說你倆不能就這么著過了!算個什么事!”
丁菊花聽他意思,以為是想趕漁哥兒跟那個小哥兒走呢,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不是,”王子堯連忙潑他的冷水,“是我入贅漁哥兒了,以后我聽他的。”
“什么?!”
旁邊收拾鋪蓋的清哥兒“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王連越也憋著笑,把他拉走了,生怕一會丁菊花來罵他家看熱鬧的好夫郎。
人們浩浩蕩蕩,收拾著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回家了。
各戶人家均被淤泥掩埋,田里的稻子也不知道沖哪里去了,皮膚黝黑的漢子們捧著田里的泥哀嚎,辛苦操勞的婦人們,抱著包袱,看著一片廢墟的房子,跪坐在地上,低頭抹眼淚。
“下雨前剛搭的黃瓜架,黃瓜剛開花,都還沒吃上呢。”清哥兒跟王連越也找到了自己的家,這會正心疼他的菜呢,“還有我種的豇豆,專門跟蘭玲姐要的種子呢。”
清哥兒原來住的茅草屋早就不見蹤影,王連越辛苦開辟的菜園子也沒了。
“好了好了,菜沒了我再種,先收拾收拾東西,找點東西搭個棚子,不然咱晚上得睡荒郊野地里了。”
王連越拉著他的手拍拍,摟著他拐回家。
“咱們家大門呢!”
水之大,就連王連越家木頭做的大門都被沖跑了。
看著破破爛爛的院子圍墻,他平時里最愛待的灶房,還有放著兔子的偏房,青泥糊的房子塌了一半,清哥兒眼底汪著淚,心疼壞了。
“汪汪汪!”
大黑跟花花倒是很熱情洋溢,尤其是花花,回到熟悉的地方,整個狗都精神好了,圍著院子跑了好幾圈,用鼻子到處嗅嗅,隔一段地方就撒一泡尿標記地點。
晚上,他們幾個人都住在臨時搭建的茅草屋里。
清哥兒熬了一鍋紅薯粥,這紅薯是從他們家地里那片,淤泥里挖出來的,紅薯長得很大,離不開王連越悉心照顧,要不是這場水患,秋天肯定豐收。
村里有不少人都從厚厚的淤泥底下挖出來了作物,不算是一無所有,可以勉強維持一段時間。
家現(xiàn)在還有六十兩白銀,在村里建三間瓦房還是綽綽有余的,王連越跟清哥兒商量著,等過兩天整頓好了,就去找人來抬房子。
“本來想著明年春天翻新呢,這下好了,成全新了。”
王連越還苦中作樂起來,他喝著甜糯的紅薯粥,問旁邊逗孩子的王子堯,“你們呢?”
“等漁哥兒出了月子我們再建,你們先建,正好我有空幫忙。”王子堯抱著晴哥兒,嘴里發(fā)出語意不明的逗孩子的聲音,“乖寶,乖寶,給爹笑一個。”
晴哥兒這幾日臉不似剛出生時那么皺巴,張開了些,眉眼間很像漁哥兒,下半張臉長得又跟王子堯如出一轍,很可愛,跟王子堯笑的時候,連王連越都眼巴巴的瞅著。
王子堯見他想抱,把孩子遞給他,他又不敢伸手接,生怕自己勁大,給孩子弄疼了。
漁哥兒想著硬給他賽過去,給王連越嚇得直接跑出棚子。
“你不抱晴哥兒,不會是怕一抱著晴哥兒,就給他嚇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