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將車門打開,雨蔓下車點頭致謝,之后被引進客廳,上樓之前她看到了客廳里的幾個人,原本溫聲細語的談話因為她的到來做了暫停,眾人目光挪過啦,雨蔓在奚亦央的目光中看到了和別人同樣的詫異。
奚夢晴認識雨蔓,她先是眼尾余光掃了眼奚亦央的方向,而后站起來走到雨蔓面前問:“你來干什么?”
客廳里一共五個人,奚亦央,奚夢晴,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雨蔓猜測那是奚夢晴媽媽,因為在奚夢晴站起來之前對方正握著她的手在說話,另外兩個則是雨蔓見過的奚梁生的兩個兄弟,在公司任職,卻不常去。
雨蔓接受著來自各方的審視,沒有回奚夢晴的話,而是看向管家,管家明白她的意思,沖奚夢晴道:“雨蔓女士是奚先生請的客人,夢晴小姐如果有問題可以稍后詢問。”
奚夢晴臉色不太好看,她氣惱雨蔓當眾駁她面子,但管家在這里她不好發作,只能忿忿地讓開路。
奚夢晴在家里很得寵,的奚家長輩的寵,也得她媽媽以及叔伯們的寵,作為家里存在感最高的人,幾乎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奚梁生,另一個是奚亦央。
雨蔓知道這些是聽公司里的人講,奚亦央沒和她討論過這些,雨蔓愛屋及烏,當然不想給奚夢晴這個面子。
據她觀察,奚夢晴的能力還不如她那些堂哥們來的強,她大概覺得有長輩護著,作為奚梁生的女兒,怎么著得到的東西都不會少。
思緒飄的有些遠,直到管家敲門聲響起,雨蔓才猛然回神。
厚重的實木門里傳來不甚清晰的“進來”二字,管家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雨蔓獨自進了這間書房。
她和奚梁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之前聽到他的消息還是奚亦央告訴她奚梁生生病的時候。
書房里光線明亮,雨蔓剛開始離得遠,走的近了才發現奚梁生的狀態確實不太好,看起來面色疲憊,眼角的皺紋也加重了些,雨蔓離桌面幾步之遙的時候,奚梁生捂著手帕咳嗽了幾聲,聲音粗啞。
“坐。”
雨蔓在他對面坐下:“您還好嗎?”
奚梁生嘆了口氣:“如你所見,不太好。”
他生病有幾年了,之前一直瞞的很好,近一年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怕哪天出了意外,所以提前告訴了奚亦央,沒想到回奚家的這段時間病情復發,讓其他人注意到了。
奚梁生沒有過多討論自己的病情,他從抽屜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送到雨蔓面前,“這是兩個小時前剛到我手里的,你看一下。”
面前的牛皮紙袋空空的封面上什么都沒寫,深色厚實的紙張遮蓋了里面的內容。
雨蔓拿起紙袋,解開纏繞在上面的線,當抽出里面的紙張,上面的內容映入眼簾,她猛地睜大了眼——
“為什么?為什么會給我看這個?”
里面是關于奚梁生財產怎么分配的遺囑,很詳細的內容,甚至還有電子文件。
奚梁生靠在椅子上,他的臉上盡顯疲態,“原本我做好了一份遺囑,但是最近發現為我工作十幾年的律師好像出了點問題,我不信任他,這份最新的遺囑只能交給你來保管。”其實,他不信任任何人,為他服務的律師曾是他資助的學生,當初那個人父母重病,如果不是他,那人根本讀不下去,更何況還有一大筆醫療費要籌備,結果利益當前,他說背叛就能背叛。
“你也發現了,我身體情況不容樂觀,這個時候盯著我手里財產的人不少,公司各大股東、奚家的親戚、還有奚夢晴舅家的人,都想來分一塊肉,原本一些忠誠的人說收買就被收買了,那個律師只不過算其中一個,我不一定信任你,但好歹你現在是站在亦央這一邊的。”
雨蔓仔細看過遺囑,如果按照遺囑上的財產劃分,百分之八十都進了奚亦央手里,剩下的也只供其他人衣食無憂而已,怪不得奚梁生不敢給任何人發現。
見雨蔓低著頭看上面的內容,奚梁生喝了口面前的溫水,眼里流露出失落,“當初是我對不起亦央她們母女,好在亦央現在能獨當一面,如果我不在了,哪怕有阻力,對她來說也構不成多大威脅。”
奚梁生被騙的那幾年做了許多無法回頭的事,等他找回自己,奚夢晴都已經出生了,他只能盡力彌補奚亦央。
自從家里知道他生病,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簽署過的文件,和心腹的談話,這些人不見得多關心他,關注到手的財產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