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抱希望,或者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去看雨蔓怎么被拒絕,再怎么面色難堪地回來,然而,撐著傘的人在原地站定了——
“褚梨,你是故意的。”
被暴雨淋透的shi發貼著褚梨的頭皮,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在雨水沖刷下變成了深色,緊黏著身體,狼狽不堪。
今天的褚梨沒化妝,神情十分憔悴,因為站了太久,她的身形搖搖欲墜,卻一直撐著沒有跌倒。
從大衣衣兜里,褚梨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盒子,哆哆嗦嗦給了雨蔓,“蔓蔓,我冷。”
雨蔓無動于衷,她的出現,也只是為褚梨遮擋了片刻雨水,她說:“褚梨,你走吧,我現在還不想見你。”
然而話未說完,褚梨已經閉著眼朝她這個方向倒下了。
照片是你故意留給我看的嗎?
雨水伴著呼嘯風聲吹過,雨蔓握著雨傘的手不自覺用力向下壓了壓,風帶起她的一片衣角,猶如穿過去的猙獰巨獸。
隨著天邊閃過的一道亮光,雨蔓眼前出現了一片紫色光暈。
緊接著,她懷里一重。
從斜方傾蕩而下的雨,因為褚梨這個行為,為雨蔓遮擋了大半,她一只手撐著傘,另一只手穩穩壓在褚梨腰上。
shi透了的衣服手感很不好,僅僅觸碰到一些就讓她皺了眉,她在想,褚梨在這里站了多久?
不過,她明白,這都是她貫用的伎倆。
于是,雨蔓冷聲道:“褚梨,你不要再裝模作樣了!”
通常情況下,想要讓她心軟原諒,只要褚梨做些傷害自己的事,她便會將這件事揭過不提,就如之前褚梨用熱水燙自己手的那次,雨蔓相信,如果她不開口,褚梨就能一直燙下去,那種偏執執拗勁兒,將雨蔓綁的死死的。
這么多年過去,雨蔓次次妥協,她說服自己的理由很簡單,褚梨并沒有踩她底線,不管是什么爭執,總歸感情在,沒有其他人插足,但她今天不想了。
這個念頭已經盤埂在她腦海好幾天,夜深人靜,酒店昏黃的燈光下,她總會想起自己媽媽曾經遭遇過的事情。
她愛那個男人,愿意蒙蔽雙眼不顧一切,她小時候也經歷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因為那些溫暖,她媽媽愿意用來撫平之后的痛苦。
她和褚梨是平等的,不能因為她的性格更需要包容她就不停的退讓,雨蔓想,健康的感情應該是兩個人都快樂,而不是這樣互相試探,在試探中傷害,最后走向厭倦。
所以,她打算從這件事開始,要和褚梨學會共同直面問題,而不是一個逃避,另一個同意逃避。
在這之前,她需要給自己時間做心理建設,能讓她在褚梨傷害自己的行為當中,堅定立場,不會輕易動搖。
雨水擊打傘面的聲音很密集,像是鼓點敲進雨蔓心里,因為催促,鼓點開始變得急躁,雨蔓的心也跟著開始躁動。
褚梨腦袋窩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雙手自然下垂,好似真的昏過去一樣。雨蔓卻是不信,見身上的人沒動靜,她聳動靠著她肩膀的那一側想要讓褚梨離開,同時她壓在褚梨腰上的手放開,傘帶著人后退了一步。
然而,想象中褚梨幽怨地看著她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在她后退的下一刻,褚梨軟著身子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