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褚梨人已經燒的不甚清醒,她憑著本能一次次去打雨蔓的電話,手機提示電量已經到了危險邊緣,她已經快瘋了,快被雨蔓折磨瘋,也快被這一通通電話折磨瘋,她只想見一見雨蔓,然而這么渺小的愿望,卻比登天還難。
褚梨額頭抵著方向盤,她很想很想雨蔓,想她像曾經一樣親親自己,或是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她愿意低頭,如果她低頭,不再和從前一樣,雨蔓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回來吧?
抱著這樣的幻想,褚梨重新撥通了雨蔓的電話,難以置信的是,這次的通話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幾聲過后,電話被接起,電話兩端是同樣的平靜。
“”
褚梨干裂的唇瓣無聲地張了張,堵了棉花似的嗓子發不出一點音,心臟卻撲通撲通狂跳,混沌的腦子似乎清醒了幾分,褚梨不敢開口,害怕哪個字會讓她們這通聯系變得毫無意義。
“褚梨?”
有些熟悉的女聲讓褚梨瞬間錯愕,像奚亦央,又荒謬的覺得不可能,可理智告訴褚梨,如果是雨蔓,她更不可能打通這通電話。
理智與情感撕扯,褚梨已經忘了仔細看一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她用自己不熟悉的腔調干澀地問那邊是不是雨蔓的電話,是與不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幾秒,大概是幾秒,總之對于褚梨,異常的漫長難挨,她心底隱隱抱著一絲期望,對方會說她打錯了,已經燒糊涂的人是有可能打錯的,說到底,褚梨不希望雨蔓身邊出現任何女生,然而,電話那邊沉默良久,回道:“不好意思,雨蔓她在給我做草莓蛋糕,不然你明天打她電話吧。”
……
希望破滅,狂風暴雨來的猝不及防。
在一起時,褚梨曾經威脅過雨蔓,她不允許雨蔓為任何人進廚房,除了她,也只能是她。
相愛的時候總是愿意海誓山盟,許下許多未來不知道會不會破例,能不能守得住的諾言,褚梨記得當時的模樣,雨蔓笑的很甜,眼里盡是溫柔寵溺,她被雨蔓抱在懷里,細細密密的親吻落了下來,雨蔓鄭重的點頭。
這樣或輕或重的威脅還有很多,雨蔓一直遵守的很好,她的守諾讓褚梨一點點卸下防備,讓她覺得這一生不是失敗的,她的苦是為了積淀以后更濃烈,更獨一無二的愛,可現在有一個人,告訴她,雨蔓破了她們曾經的約定,將獨屬于她一個人的愛送給了另一個人。
褚梨搖搖欲墜,她哆哆嗦嗦打開車門,想親眼看一看,看一看雨蔓是怎么為另一個人付出的,看一看雨蔓是怎么把屬于她的東西給其他人的,軟著高燒的身子,褚梨一步步往小區走,她要親眼看一看,總要親眼看一看才好死心。
“褚梨?”
對面見褚梨這邊一直不說話,疑惑的問了句,褚梨呼吸粗重,鼻子噴出熱燙的氣流,褚梨強撐著聲調不愿意別人看見自己的虛弱,“奚亦央!”
“是我,時間很晚了,你要不要明天打電話?或者我告訴她一會兒回你。”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即便褚梨不敢問,不愿意多想,答案也已經明晃晃告訴她了,滾燙的淚水混著雨水滾落地面,褚梨咬著牙說了句“滾!”
電話掛斷,人還沒進小區門,突然摔了下去。
——
看著干凈的屏幕,奚亦央沒了反應。
大概是這邊天氣太冷,奚亦央回國的前一天突然發燒感冒了,雨蔓不放心,讓她改了兩天后的機票。
生病的人通常沒什么胃口,奚亦央同樣是,自從說開后,她的心里壓力驟然減輕,和雨蔓相處也自然起來,要是放在以往,即便不想吃也會嘗兩口讓雨蔓放心,現在卻是不用。
沒胃口吃飯,雨蔓只能親自下廚做一些國內的飯菜,她熟悉奚亦央口味,雖然調味料有些差別,但總好過外面的餐廳。
明天就是奚亦央回國的日子,晚飯吃完,兩個人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看電影。
離的近了奚亦央免不了想和雨蔓多一些接觸,她悄悄把手伸過去,于昏暗中覆到雨蔓手背上,見人沒什么反應,便大著膽子握緊了些,哪想到雨蔓反手拽她進了懷里,圈著她到身前。
被這一系列變故弄懵了的奚亦央脊背筆直,坐在雨蔓懷里一動不敢動,雨蔓抵著她的肩膀輕笑出聲,“剛剛膽子還大,現在怎么又小了?”她蹭了蹭奚亦央的臉頰,用手試了試額頭的溫度,發現沒有再發燒,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