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么多年他對奚亦央的關注,和奚家這些人差不多算是決裂,一直沒表現出來不過是因為他還掌權。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讓奚梁生心力交瘁,叫所有人回來聚餐不過是個幌子,雨蔓手里的東西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從奚家出來,雨蔓乘車往回走,她想著出來時發生的事。
從樓上下來,雨蔓手里拿著一個透明文件袋,奚夢晴好像一直在等她,客廳里已經沒什么人,雨蔓下來的時候樓梯口只有奚夢晴,邁下最后一個臺階,雨蔓還沒站穩,她手里的文件就被抽了過去,果然和她預料的沒錯。
從書房出來,那封牛皮紙袋就被她放到包里的最下層,雨蔓和奚梁生聯手做了場戲,奚夢晴看到文件袋里放的是兩份合同,一言不發地將翻過的文件塞進雨蔓懷里,說:“你不留在我家吃飯嗎?”
雨蔓不緊不慢地裝好文件,“怎么?你想邀請我留下來?”
一句客氣話被雨蔓問回去,奚夢晴撇嘴,“你還真好意思,聽不出來這是客套話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奚夢晴的話算是很惡劣,雨蔓朝她露出一個微笑,繞過她朝門外走了出去,臨上車前,管家突然說了句話,“夢晴小姐性情直爽,還望您不要介意。”
車門關上,雨蔓品味他最后那句話的意思,所以說,管家其實也是向著奚夢晴這邊的?怪不得奚梁生會覺得他孤立無援,也是,等他走了,這個家做主的還是他的父母。
——
夜里,雨蔓睡的迷迷糊糊時感覺身旁好像有動靜,她轉了個身,耳垂一陣濡shi,溫熱的唇舌抿著那個部位,雨蔓身上一陣酥麻。
她睜開眼,眼前出現一個黑影,聞著熟悉的香味,雨蔓一把摟過上方的人,奚亦央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不太真誠地道歉:“抱歉,鬧醒你了?”
雨蔓還沒睡醒,閉著眼,埋進奚亦央的肩窩,嘟嘟囔囔“你怎么這么晚?幾點了?”她睡的時候差不多十二點半,奚亦央溫聲道:“快三點了。”
她好久沒見雨蔓,兩個人也好久沒親熱了,手不知不覺就滑了下去,雨蔓一個轉身將她壓在身下,“干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覺。”她其實只是在開玩笑,而奚亦央手腕被握住,她掙了兩下沒掙開,聲線有些沉“這么久不見你不想我嗎?”
雨蔓仔細觀察著身下的人,她察覺到奚亦央情緒不是太好,像是溫和圓潤的果子上突然冒出尖刺,于是問道:“你不開心了?今晚”話未說完,奚亦央已經用力掙脫雨蔓的鉗制下了床,繞過床尾,客廳的燈光泄了進來,緊接著是一聲沉重的關門聲。
雨蔓坐起身,她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摸了把臉,掀開被子,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床頭的紙袋,一把扯過帶了出去。
奚亦央沒在客廳,而是在吧臺準備咖啡,雨蔓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了她:“回家發生了什么?”盡管奚亦央沒說,雨蔓大概已經猜到了。
奚亦央觀察著面前的咖啡機運作,她把后背依靠進雨蔓懷里,聲音里充滿疲倦,“太多人等不及了,他們關心的只有我爸去世后能得到多少。”
料想是晚上雨蔓離開后又發生了一些事,不想勾起奚亦央不好的情緒,雨蔓沒出聲,只是懷抱更緊了些。
良久,奚亦央開口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情緒不好,沒想到還是把壞心情帶回來了。”
雨蔓從身后吻了吻她的肩膀,笑道:“你這么說就該輪到我生氣了,作為情侶,當然是好的情緒壞的情緒都能表露,在你眼里我只能接受你積極向上的情緒嗎?”
她和奚亦央換了個位置,把人密密實實的包進懷里,說道:“亦央,我更喜歡你這樣情緒化,因為我知道,你這是在向我傳達信任的訊息,不用覺得抱歉,我們就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最信任的人。”
奚亦央怔怔地看著雨蔓,是啊,她們是最親密最信任的人,為什么要為那些不重要的人影響情緒呢?
奚亦央環著雨蔓的脖頸,望進她的雙眼,不由地吻了過去,那雙眼是她最喜歡的地方,每當里面裝滿了奚亦央的身影,就讓她覺得自己存在于雨蔓的全世界。
“蔓蔓,我想接他出來住,但是太難了”奚亦央知道的真實情況要比任何人都多,奚梁生的情況很不好,最好的做法是放下公司安心養病,可惜所有人都在推著他往前走,公司里暗潮洶涌,奚梁生根本停不下來。
她的成長還是太慢了,即便做再多,還是有種無力感,奚亦央不想奚梁生耗盡心神,她找奚梁生談過,公司給不給她都無所謂,左右她已經有足夠多的錢生活,如果說以前想的是奚家欠她良多,無論如何都要讓那些人不痛快,可看到奚梁生住院病痛的日子,奚亦央寧愿他放下一切安心養病,那些東西誰愿意爭誰去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