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這樣的人她現(xiàn)在還抱什么希望呢?
“朋友啊,是朋友就好”是什么都和她沒關系了,這樣的爛人有什么好糾纏的,瞧多了也是犯惡心。
褚梨被她的態(tài)度刺到,剛才的話讓她猛然想起什么,雨蔓轉身時她說:“等一下!”
褚梨說:“你來不只是問我朋友關系的吧?是不是還想問我我們是什么關系?是不是想問你這些年在我身邊算什么?還是說,你想在人多的地方,讓我給你一個名份,承認你的身份?”
褚梨的幾句話讓包廂里的人當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們沒想到這個是來真的。
八卦打量的眼神頓時在人群中傳播,雨蔓已經(jīng)對這樣的眼神麻木到毫無感覺。
她笑了笑,現(xiàn)在反而沒淚水了,不值當,只是眼睛澀澀的發(fā)疼,她對褚梨說,“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那天的話還沒說清楚你就走了,我來這只是想補上那天的未說完的話,我們都好自為之吧。”
算不上情侶,自然用不著分手兩個字,好歹這么多年,今天算是正式告別,雨蔓想,這應該是她們最后一次對話,因而不必要發(fā)脾氣,也不必要放狠話,留足體面,如果此刻遇見了流星,雨蔓也只會許愿,希望她之后能開心,希望爸爸來世做個好人,希望媽媽下輩子能夠快樂,這個愿望,只有她們三人,也僅包含她們三人,永遠不會再有褚梨的位置。
這句話之后,褚梨明顯怔愣了瞬間,她眼神里的錯愕還沒收回,緊跟著就怒火沖涌奔上腦海,但她出口的話很平靜,透著絲絲涼意,“想說這些話來刺激我?是威脅我你要離開嗎?雨蔓,本質不還是想要一個身份?”褚梨只要一想到這個人真的有離開她的想法,真的不受她控制,八年被打斷計劃的暴戾感又爆發(fā)了出來,“想要身份,你有什么優(yōu)勢?不聽話,搖擺不定,就你也想要身份?你說說,你配嗎?”
褚梨圈養(yǎng)雨蔓的本質就是要一個不會反駁,不會背主,不留戀外界,全心全意為她奉獻一切的寵物。
她打斷她試圖強大獨立的脊背,她束縛她要到處奔跑的四肢,她禁錮她想要不斷往外沖的靈魂,眼看這個計劃即將成功,眼看雨蔓生活里全部占據(jù)著褚梨的氣味,眼看褚梨已經(jīng)成為雨蔓的精神支柱,然而,短短一天,全部化為烏有。
沒人能理解褚梨的心情,那晚她暴怒到想要sharen,甚至涌上過如果雨蔓長眠,是不是就永遠不會成為變數(shù)的念頭。
這些天,褚梨已經(jīng)快要被這個念頭逼瘋了。
她的寵物不需要有想法,更不需要有自尊,她之前紋身帶項圈是為了什么?訓狗師教育小狗的時候都會做示范,她親身示范,是為了讓雨蔓精神極度依賴她,而不是為了今天的功虧一簣。可那些東西,還沒環(huán)上雨蔓的脖頸,還沒讓她匍匐在地,一個沒掩藏好的聊天記錄就讓她失了先機。
其他人不了解褚梨的想法,更不知道她們的故事,只是聽到這就忍不住哄堂大笑。
說起來,這些人對雨蔓其實沒什么惡意,畢竟不常一起玩,只打過幾次照面,他們笑是因為被褚梨拒絕過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她脾氣不好,說話不給人臉面,經(jīng)常讓人下不來臺。
雨蔓待遇算好的,不過也被說的很難聽,可聽慣了褚梨拒絕人的姿態(tài),又覺得稀疏平常,沒什么大不了,換了其他人他們也會笑。
有時候他們聊天也會疑惑,什么樣的仙品能拿下褚梨這樣的人,這當中不泛對褚梨有意思的,見到這一幕心里好受不少。
原以為雨蔓會像剛才上一個被拒絕的追求者一樣惱羞成怒離開,意外的,雨蔓很平靜,并沒有發(fā)火的征兆,一如之前每次接喝醉的褚梨回家時一樣,平淡的點了下頭,然后眉眼微勾,“褚梨,你想多了,這真的只是個告別,如果你覺得多余,就當我沒來過,像你這樣的垃圾,其實很難找到愿意回收的人,你覺得我不配,實際上我真的不愿意再和你有一點交集,你大概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雨蔓轉身離開,包廂里靜的落針可聞,這一刻,沒有人再插科打諢,因為褚梨的臉色實在難看。
有人為了緩和氛圍,打開了跳躍的彩色燈光,音響里的音樂接上了剛才被打斷的地方,漸漸的這個小插曲仿佛沒發(fā)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