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慈又問:“有人接你嗎?”
“有”字在嘴里還沒凝成形,湛秋改了想法:“沒有,這個點該睡的都睡了。不過沒有關系,我打車就好。你不用擔心我。”
喉嚨間清涼舒適,沈清慈不想講出口,又沒辦法不挽留。
“太晚了,你打車我也不放心。不嫌麻煩就在我家將就一晚。”
笑容幾乎是頃刻之間綻放在湛秋臉上,都來不及掩飾。
沈清慈終于肯直面本心,留她過夜了,人在生病脆弱時果然更誠實,看來沈清慈有把她的勸導記在心里。
身體最重要,已經不舒服了,就不要再為別人考慮而苛待自己了。
她不知道,沈清慈留她就是沒聽進去她的話,只為她考慮。如果知道,高低要氣三秒。
湛秋雖然故意說沒人接,但自認為不是那種為了糾纏,賴在別人家就不肯走的人,她只是很不放心沈清慈。
才十二點,后半夜會不會發燒誰知道呢,到時候沈清慈肯定不好意思找她了。
沈清慈的家沒有第二個臥房,她就沒打算留客人在家睡覺。
好在暖氣充足,沙發又還算寬敞舒適。
湛秋本來不打算換衣服,就這么和衣而臥更省事,有照顧病人的氛圍。
但沈清慈實在太在乎她了,怕她難受,讓她去衣帽間取一套睡衣。
“左手邊第一個柜子,粉色那套,我只穿過一次。”
“一點都不嫌棄。”
湛秋看出她有點不好意思,立即表明態度。如果沈清慈要給她新睡衣,她反而覺得生疏。
興沖沖換上睡衣,在沙發上躺下,湛秋有種在外露營的新鮮感。
每次露營,她都睡得很沉。
她反復在領口上聞,想著沈清慈也太可愛了,在外沉穩高冷,私下里糖果粉藍黃都來。
她在入睡之前定了鬧鐘,夜里起來兩次去看沈清慈。
第一次凌晨兩點,當時沈清慈睡得很熟,動也沒動。
第二次在凌晨五點,這次沈清慈又醒了,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喝水吃潤喉糖。
一夜過去,她狀態好了很多。
接過湛秋遞的水杯時,感覺到湛秋手上溫度不高,問湛秋:“客廳冷不冷?”
“老實說,不夠暖和。”
湛秋這回答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是實話實說,因為她沒指望沈清慈收容,就一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