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所有糾結,她決定主動給湛秋打電話。
她現在練就了一項本領,那就是無論心里怎么想、怎么掙扎,要快速分析出最優方案,再不遺余力地去執行。
職場中這樣做事最高效,她一直清楚,其實感情方面也是這樣。曾經她不屑在感情中投入太多心思,甚至還藏著一點,以為這樣就安全了。
現在她要求自己主動,無論心里怎么別扭,只要還想事情往好的方面發展,就不要坐視不理。
別再等人哄她,人家愿意哄還好,說不準哪天不愿意就走了,影子都沒一個。
上午在公司忙了一上午,咖啡都沒顧得上喝完,中午接到家里都電話,急著趕回來。
湛秋看似無憂無慮,在哪都能睡得香甜,飛機上眼睛都懶得睜,沈清慈想跟她說話都找不到機會。
而她不行,她滿腹心事,又擔心家人,又揣度湛秋,合上眼睛也沒休息得了。
到目前,她的精神已經很疲累。
醫院旁的酒店往往一般,最好的房間床也不夠舒適,沈清慈想念湛秋的奢侈套房,以及湛秋身上清爽的香,能讓她安眠一夜。
吃了褪黑素后,還是沒睡著,于是聯系湛秋。
她盡量坦誠地表達對昨夜的思念,又問湛秋,在不在生氣。
哪怕她清楚,自己也該生氣,心里確有不悅,被騙不是好事情,沒人喜歡謊言和欺騙。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被這樣騙一遭得到的都是好處。
如果湛秋沒說自己失憶,她一臉冷淡地出現在沈清慈面前,或者云淡風輕地走出來了,沈清慈還敢撩她嗎?
多半在勇氣建設這一環上就要卡個幾天,根本不會這樣相處。
“很晚了,你應該好好休息。”
“我生氣啊,難道你不生我氣?我是騙了你。”
湛秋說。
沈清慈閉著眼睛在陌生房間,工作這么多年,出差過無數次,從沒有哪一次嬌氣成這樣。
但今晚,她就是睡得不舒服。
她不想跟湛秋討論騙不騙的事了,“那你想昨天晚上嗎?”
“想啊。”湛秋說。
“先睡覺吧,明天有空再聯系。”
有了湛秋的聲音,沈清慈才睡過去。
她的最后一個意識是,什么都好,只要湛秋記得她,又還愿意跟她繼續認識。
訂了鬧鐘,沈清慈一早就醒了,睡了四個小時不到,她簡單收拾,步行到對面的醫院看望曾女士。
沈清慈到醫院,陪著媽媽做了幾項檢查,再回到病房吃早餐。
沈清慈沒有睡好,加上沒心情化妝,憔悴之色掛滿全臉。
她媽看見就心疼了:“你那么忙,趕回來干嘛啊?我說了我好好的,又有人照顧,你在不在都一樣。”
從前沈清慈聽見這種沒用又啰嗦的客氣話,多半會不耐煩,直接問自己是不是多余,如果多余就走,不多余就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