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秋非常嚴肅,等她把嘴里那口粥徹底咽下去,才說:“難道平時沒有人用心照顧你?”
“我只是剛好在附近,順道看你,車程過來二十分鐘都不要,吃喝全不是我親手下廚,廚師多忙一場而已。你居然就說我對你‘這么’好?你就在感動,在擔心了?太不應該了!”
“沈清慈,你對人的要求不能這么低。”
湛秋語重心長,到最后痛心疾首,儼然化身家長的角度勸女孩子不要被一碗粥騙走感情——加料很多的蘋果粥也不行。
“……”
以為自己冷言勸退了人多沈清慈啞然失聲,連反駁和諷刺都不知道從哪個角度開始。
湛秋像古裝劇里城門口愛崗敬業的士兵,拿著盾牌義正嚴辭地攔截一切對她不利的因素。
以超絕鈍感力包容著背后的城池。
兵遇到秀才,沒法多說。
沈清慈只好收起尖利的爪牙,默默吃完了分量適中的粥。
湛秋還在勸導:“我的話你要聽進去。”
“別以為看似溫暖的心意就珍貴,這些都很廉價的,要是我對你不懷好意,為了得到別的,花這點成本還不夠看的。以后別人這樣對你,你不能再說剛才那番話了。”
沈清慈很想問難道你不是不懷好意,是純來做慈善的嗎?但忍住了,因為湛秋似乎是真的想教會她愛惜自己。
她忍下不該在這個時刻出現的毒舌,克服自己的毛病,問了相對沒有攻擊性的問題:“那什么樣的成本夠看?”
“你跟我說說,以后我就知道了。”
沈清慈沒有生病吃蛋羹的習慣,平時也不喜歡雞蛋,但還是嘗了兩口,發現比她想象中好吃太多。
湛秋就真的在想,看了一圈她家:“你買的還是租的。”
“租的。”沈清慈隨口糊弄。
湛秋盤膝坐在沈清慈身側,先跟她對視上,然后展臂往外比劃了一下:“起碼要把這整套公寓買下來送你,才算夠看。”
不知是之前吃的藥效發揮作用,還是熱粥與蛋羹吃下去真的對身體好,沈清慈感覺到舒適許多。
思緒終于活躍了些,她冷冷清清笑了一下,往黑色的皮沙發邊緣一靠。
“寸土寸金的地段,要買一套大公寓才夠看,湛小姐的要求也太高了。”
“我要求才不高,如果有感覺,那分文沒有也值得投入。我是說如果你感覺不到,最好用錢衡量一下。”
湛秋先是否認,然后碎碎念地開展分析,“再說了,這公寓價格高什么,我在附近剛好有兩套,不算值錢,好像都沒過千吧?”
“咳咳咳。”沈清慈的咳嗽癥狀無端加重了,“可以不用再說了。”
湛秋幫她拍了兩下背,“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要少說幾句話。吃飽了沒有?有沒有飯后需要吃的藥了。”
在湛秋的提醒下,沈清慈又吃了兩粒藥,量了體溫,數字看上去有臨近發燒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