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秋不想理她,繼續脫換衣服,無所謂地說:“這跟你沒什么關系,我自己會把握的?!?/p>
她又不跟自己談,還管自己跟誰談嗎?
“湛秋,你是在隱瞞嗎?跟人家過年,見家長,一起回國,還去了劇組探班,你的把握是什么,我認為我需要校驗?!?/p>
湛秋發現她不快了,不知為何,心情有點好,她也變得惡劣,以蠶食她人的情緒為生。
于是沒有糾正,沒有探班那回事,去了那個城市只是為了拿傘。
湛秋的惡劣有度,不想一大早真害人家生氣,還是坦誠了說:“她前兩天向我表白了,不過這不算進展,我以前也知道?!?/p>
“看來你還在考慮階段。”
其實不是,但是湛秋聽見有人說:“是啊。”
她自己的聲音。
她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我們大小姐脾氣都是這樣”
日歷翻到三月后,風雨與臉頰的關系要和氣許多,它們的接觸不再使人感到冬日的嚴苛。
第十九街的玉蘭開了幾枝,像在試探,更多的花苞在繼續觀望。
有主和流浪的貓狗都會選擇在陽光好時,找個安全的角落曬太陽,湛秋偶爾路過,會在它們的地盤蹲下,一起曬一會。
跟不在乎她哪位的小動物們說無厘頭的人話,譬如“你叫什么名字”“我先說,我叫湛秋”。
魏姐最怕小動物,看見后家擔心,說楓葉你別離它們太近,萬一咬你抓你怎么辦。
湛秋給出方案:“打針?!?/p>
事實上周圍人來人往,貓貓狗狗都很淡定,人這種生物哪都是,有什么好抓好咬的。
湛秋如常按時上自己的班,依舊有談得投機的顧客,也有難伺候的神經病。
湛秋有被請過隔壁的咖啡,也有被投訴過。
投訴這事她沒上過心,直言該扣多少薪水就扣多少,不搞特殊。
這周的會員日要比往常熱鬧,湛秋從上班開始就忙得團團轉,喝水都沒功夫。
重復且繁忙的程序讓人安定舒適,因為大腦在專注時會獲得滿足,同時生出細碎的煩躁,因為確實無聊。
不過她掩飾得很好,她對顧客的笑容還是完美無瑕,這是她職業道德的體現。
也不知道魏姐跟榮姨她們有沒有看自己不爽,心情非常不妙,但是還是只能微笑的時候。
多半是有的,湛秋現在感同身受了。
沒上班之前她都認為,她身邊的人、遇見的人就是會無條件愛她,因為她討喜,她可愛,她魅力大,她應該收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