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湛秋呢,無論以后還喜不喜歡畫畫,會不會走火入魔,她的身份背景、性格習慣,命運都不會給她安排這么個故事。
每個人有自己的故事,有屬于自己的臺詞。
沈清慈從前自詡為半個智者,早熟和超出家庭平均線的智商讓她自以為清楚自己故事的走向,也清楚她這樣的人擅長說什么天經地義的話,不該做什么脫離軌跡的事。
而這段時間,她有意突破自己,在她原先的設想之外,給自己添了一個補丁,來解決之前的歷史遺留問題。
也沒多少了不得的哲思感悟,就是以前疼過一回,后來還沒來得及愈合,又得到從頭開始的機會,想改一改很正常。
她要是這點變通能力都沒有,事業也走不到這里,凡事沒有定數,全看人想不想做到。
但是剛才那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她仍舊覺得狼狽,好像熟悉的人格被撕碎、取代,那話不該她來講一樣。
像是小時候在家,跟著媽媽、外婆看的苦情劇,女主泣涕漣漣地給出這么一句,引來觀眾落淚。
她對上湛秋貌似溫柔關心,卻跟從前的深情不同的眼睛,心里泛著抹不去的酸澀,咎由自取的悔恨和嘲諷都盤在心里。
她這邊的項目短期內還結束不了,最早也是年底,進度不如人愿,甚至可能要拖到春節后。
原本她無所謂,背井離鄉對她而言沒區別,這塊跳板長點短點都只是一塊板,供她更上一層樓就好。
湛秋呢,更是沒有任何留在這里的理由。
就算張成帆不喊她走,湛秋也沒有多喜歡這座城市,她說白天太熱了,晚上又喜歡下雨。
湛秋倒是喜歡雨天,就是她的手臂總是隱隱作痛。
那該怎么定期見到湛秋呢?
她一趟趟地跑回去固然可以,大不了累一點苦一點,可她還是想聽聽湛秋的意思,湛秋真的有跟她發展下去的意思嗎?
湛秋的計劃里,還有這邊,有她嗎?
湛秋非常篤定地說:“會啊,你想我了,我就會回來看你,隨時。”
“那你會想我嗎?”
“當然。”湛秋朝她笑,借著床頭溫和的燈光,打量她的面龐,似乎在確認著什么。
但在沈清慈看來,這份目光就是跟從前不一樣了。
沈清慈又問:“這些天,你有一點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