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是張成帆的妹妹,沈清慈還算聰明人,怎么會想得罪。
她問沈清慈方不方便接個電話,并說明會控制在五分鐘內,是最后一通了。
沈清慈仁慈地答應了。
湛秋接通后沒有廢話,手欠地摘著花瓶里玫瑰的花瓣,跟沈清慈說:“我也準備跟你道歉,今天是我不對。火上澆油,讓你煩惱,以后不會了。”
沈清慈沉默了好一會,“你今天開車過來的。”
湛秋還想問你怎么知道,突然想到魏姐今天去找她要車鑰匙,就明白了。
沒有遮掩,“是的,我有點急,以為生病的是你。不是就好。”
健健康康地吵架,比病床前互訴衷腸好。
“湛秋……”沈清慈也沒想好要說什么,對不起?還是別難過。
她在地板上坐下來。
展會提前結束了,海洋裝置今晚就被送至她預填的地址。
這套房子原本買來給她媽媽居住,裝修相對她的公寓要熱鬧一點,基調雖然還是簡約,卻又塞了一點大眾喜歡的元素,看上去稍有人味。
可她媽媽也沒有選擇她的禮物,仍然覺得這里沒什么好住的,寧愿陪在母親跟兄弟身邊。
“堅定選擇”是對人性的不合理要求,哪怕是母親,也不一定要如此。
沈清慈對別人沒有很高的要求,對自己亦然。
她不覺得自己今天有問題,她只是沒辦法控制情緒跟恐慌而已。
恐慌持續發作,她想著湛秋開著車,奔赴一座黑白的廢墟。
直到收到藝術裝置,她沒有辦法自控,放下本就不多的羞恥心,給湛秋發一條信息,說無意義的話語。
正因為這里沒人居住,眼下的空間正適合安放這個巨大的藝術裝置。
她如愿擁有了一片私人海域,卻只剩下這片,更美好的風景已然丟失。
湛秋聲音清潤,帶著她與生俱來的天真和輕快:“清慈,要跟你說再見。你就當我又失憶了,以后我不會再記得你。”
沈清慈最后一件吸引她的點消失了
海水被塑造成任意的形狀,豐盈不絕,藍得像一件被穿得很精神的定制襯衫。版型挺括,顏色純粹而清艷。
風卷著浪潮過來,嘈雜得像一連串風鈴的笑聲。
海風從另一個大陸遙遠的岸邊奔來,帶著斑駁的潮shi味,把發絲吹得帶著shi氣,隨意地貼在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