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秋氣定神閑地接過,撂了句謝謝就帶著沈清慈離開。
“這么晚了,哪里做的蛋糕?”
沈清慈跟在旁邊問她。
湛秋得意一笑,“只要想辦法,總會有的嘛。”
她身上就是有那種能輕松得到一切的松弛感,好像她總是有辦法制造驚喜。
“我不喜歡吃甜品。”她客觀地說,但沒有拒絕的意思。
“我知道呀,所以蛋糕很小很小,只是為了我們的儀式感。”
湛秋問她:“你今天是不是還沒有吹過蠟燭?”
沈清慈早就以加班為由推了跟家人的聚餐,她不喜歡這些小儀式,徒有其表,按著指定的步驟進行到最后一步,但是真的生日快樂了嗎?
似乎沒有。
倒也沒有不快樂,所以沒有必要去進行。
但是現在湛秋問她,她還是回了:“是。”
湛秋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與她一起坐在車后排,將盒子拆開,是個小而精巧的一個蘋果狀綠色小蛋糕。
湛秋也是才看見實物,作為送禮人自己卻先“哇”出來,眼冒星星地看著奶油蛋糕。
“好可愛,沈清慈,你的生日很好記哎,平平安安,根本忘不掉。”
沈清慈一頓,不知道“忘不掉”是好事還是壞事。
湛秋把僅有的一根蠟燭插上去,點燃,“你來吹蠟燭許愿吧。”
說著開始唱生日快樂歌,中文、英文結合,唱得很有湛秋風格,散漫隨意卻又恰到好處地在調上。
開了一半的車窗外有積雪照映出的寒光,車里開了幾盞照明燈,燭光在其中搖曳,照得湛秋的臉半明半暗。
她的歌聲讓人放松愉快,沈清慈忘記了儀式感讓人無聊的觀點,閉上眼睛,認認真真地許愿。
腦子里很空,耳邊是湛秋的聲音,眼前是湛秋的臉。
她很想許些“來年暴富”“事業有成”這樣世俗的愿望,但是很難去組詞,從始至終都想著湛秋。
沒有辦法,因為湛秋在她眼前。
因為湛秋送了她太多太多禮物和心意,每一份都熱騰騰,都直接擺在了她面前,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不管她要不要,也不管價值,她回贈什么,湛秋送出來就滿足了。
她吹了蠟燭,睜開眼,看見湛秋溫潤的面容,含笑看著她,似乎在猜她的生日愿望,眼睛一秒也沒離開過她的臉。
她在這一秒內屏住呼吸,心跳卻越來越快,直到她被翻涌而來的潮汐撲倒,跌入海底。
她現在理解了,為什么海洋一樣的裝置藝術會在展廳正中間,占據那么大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