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聲罵道:“湛秋,你今天發什么瘋,誰惹你了是怎么著?你那么多的問題但我不欠解釋,該說的我們都說過了。”
“我怎么不知道說過什么了,你有好好跟我說過話嗎,不都是我在說,我在誤會,我在表達。你呢,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么,不要回避了。”
“我回避?你也知道都是你在說。說不在乎我們有沒有結果的是你,被拒絕后當天就揚言要忘記我的是你,還了雨具后說兩不相欠了的是你,去而復返說想留宿的也是你。
我是過分,我是沒有良心,可我沒有騙過你吧,你充沛的感情跟金錢,哪一樣虧損了。你是比我用心,比我會愛會付出,但我沒想過戀愛,我不擅長維持親密關系,我家里一堆破事爛事,我都有告訴過你吧。”
前面的湛秋無法一一反駁,得了個停頓,要趕忙表達:“上次我就想說,你家里的事跟你沒有一點關系,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父親的事我比誰都后悔聽到,我又不是故意竊取你的秘密。”
“你也遲早會知道。”
沈清慈說,只是早得她很痛苦。
湛秋想晚一點能改變很多事情嗎?
沈清慈往后靠在座椅扶手上,繼續說:“把我的傘弄丟,又拉不下臉說丟掉了,借我找你的回憶,跟我說如果重復過去做過的事,就能想起來。無論你的理由有多么荒誕,我是不是都聽你的了?我不推給你,因為我愿意,我喜歡,我能接受。”
“突然有一天你就表白了,你追到醫院,站在我家人面前,做你的自我介紹。又被我的奇葩長輩氣到發火,為我懟他,又罵我不該跟你坦白,然后問我怎么想。我說我沒想過,你就直接離開,那時候記憶不記憶你不在乎,傘你也不說要找了,我也接受了吧?我沒苛責過你,你又何必來為難我。”
湛秋覺得不是這樣,為自己辯駁,“什么叫我直接離開,我不是沒心沒肺,我難道有資格糾纏嗎?我的身份是好事也是壞事,別人執著那叫癡情,我呢,一旦我執念過頭,就是仗勢欺人,就是死纏爛打,所有人都在提醒我。到時候你不又要罵我大小姐脾氣了嗎,說不想給我鼓掌的是你吧。”
“我是忍不住說了那么一句氣話,半真半假,這么久了,你也該放下了吧,你要掛在嘴邊提醒我多少回?”
湛秋大聲:“我不是提醒你,我是當真了,我以為你早煩我了。”
“那就請你不要當真,就當我胡亂詆毀。醫院吵過以后,你干干脆脆地退出了。我知道你傷心,你自尊心受挫,可是我也看出,對你而言,步入一段關系與不步入都沒太大關系,你大可以買張機票,跑去你的莊園騎馬種花,去酒館紙醉金迷,邂逅新的感情。”
湛秋茫然,她不曉得沈清慈視角的自己也薄涼至此,以至于忘記解釋“邂逅”一詞。
“你在把責任歸于我嗎?”
“不敢,你沒有責任,我們倆誰都別對誰負責。我只是按照你的問題坦白從寬。但凡事要公平,你可以頭天告白,隔天逃離去探索新生活,考慮別人的追求告別。我也可以拒絕你之后自己傷感,反復掙扎,誰說人只有一個面。”
“我也有心,我不選擇你我還不至于罪該萬死,這不代表我在這段關系里沒有快樂,你為我辦的展會我也為之高興過,我不是不珍惜。你告訴我,憑什么我現在不能故地重游?”
沈清慈把情緒發泄了個七七八八,眼淚跟著言語一齊下落,她才感覺到。
她沒擦,推了一把湛秋,讓她別擋著自己。
湛秋晃了晃,沒動,沈清慈的眼淚讓她失神。
沈清慈輕輕為自己拭去淚痕,笑了一下,“我說完了。別人還在門外等你,我不想管你們什么事,有什么進展,但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怎么,還要我繼續跟你復盤嗎?”
“我也想問你這么做的意義。”
湛秋從口袋中拿紙給她,輕聲說:“我只是想知道,一直以來,你是不是跟我鬧著玩。”
“就算不管那些,就當我們在還傘后正式結束了,是你先來便利店找我,是你要門票,是你給我打電話感謝,這又算什么,也算你的心嗎?我不應該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