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慈從前還想著,不怕,有朝一日再見是一定的事情,這座城大但是她們的圈子也就那么大,說不定呢。
后來明白了,湛秋不在任何人的圈子里,湛秋沒她想的那么好捉。
沈清慈離開了寺院,想起今日是愚人節。
過去兩年以后,湛秋還能跟她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不算一件壞事情。
她想著還笑了。
看見她的同事還在門口等她,問沈總笑什么,難不成才拜完,心愿就已經實現了嗎?
沈清慈這人膽子大的,無法無天,寺院門口也能笑著說瞎話:“對,實現了。”
她說出來安慰自己,即將外調,這是她今年在這座城市的最后一次戶外行程,沒遇著那就是不會遇著了。
她不勉強神佛,平靜地接受了,有了升職加薪這一福氣還不滿足那就太貪婪了。
垂目,斂下心緒,仔細著腳下浸過春雨的臺階,一步步走下去。
石階上花瓣被登山人踩成了泥,只一片還完整干凈,像是才從枝頭落下來。
彎腰撿起來,湛秋迎著陽光觀察之后放在鼻尖嗅嗅,花香已經很淡,更多的是泥土和雨水的味道。
“別聞了,那多臟啊,樹上那么多呢。”
湛秋將花瓣扔了,跟著往里去。
狼狽出行,一進寺廟,菩薩還沒來得及看,先往洗手間跑。
“山上的飯菜不干凈。”湛秋如是宣布。
“現在知道了,說帶餐你又不許,嫌那沒意思。走吧,時間不早了,你還要采風呢。”
湛秋今年迷上了繪畫,從室內畫到室外,從人物畫到風景。
她幼年時學過一點,不成熟的畫作至今還被保存,紙上歪歪扭扭的湛秋像四個字。
畫得是什么她早就不記得了,只看得出大片彩色,糊成一團。
家里人說記得,父母姐姐一共給出了三個答案,且都信誓旦旦說是自己跟她們說的,不可能記錯。
湛秋心想,估計是她隨手瞎話的,跟不同人介紹時又臨時發揮。
總之,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她沒有堅持下來,第一天賦不足,第二不感興趣。
但是今年春節過后,她忽然愛上涂涂抹抹。
起初是因為百無聊賴,剛巧從莊園傭人的孩子那里收到一盒油畫棒當新年禮物。于是跟著網上的教程,創作幾幅小畫以后,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做畫家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