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昏暗,謝溫眠的臉也隱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徐朝槿沒由來打了個哆嗦。
她主動說明自己的來意:“師姐說這次給駐扎仙門的回信要我來寫,所以……”話還沒說完,謝溫眠就打斷她:“我知道,我也在幫師父寫,一會我幫你把你的那份也寫了,你回去謄抄即可。
”他都這么說了,徐朝槿自然是答應,只得留在一旁等候。
她心里裝著事,謝溫眠也不是個會主動說話的。
屋中一片寂靜。
徐朝槿的目光落在他執筆的素白玉手上,落筆時因用力有數道青筋如虬枝般凸起,與暗夜墨色形成鮮明對比,莫名添了幾分欲色。
再往上,淡藍色長袍包裹住堅實有力的臂膀……她順著繼續往上看,視線不由自主停駐在微泯的嘴唇上。
那是什么觸感?柔軟但帶著點冰涼的,相觸久時彼此的溫度便交融。
緊密無間。
徐朝槿下意識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刷啦”一聲驚醒了她的夢境回憶。
徐朝槿回頭看向謝溫眠。
宣紙被他從桌上抽下來,連帶著其余幾張紙也洋洋灑灑落地。
徐朝槿俯身撿起遞還給他。
“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嗎?”謝溫眠沒接,任憑她的手懸在空中。
他抬頭注視著徐朝槿,眸中如一潭深水,望不到底。
她不敢與謝溫眠直視,彎腰將紙放在他手邊,低聲答道:“沒有。
”“徐朝槿。
”謝溫眠不輕不重喚她的名字。
謝溫眠很少對她直呼其名,大多數是溫柔或不帶感情的叫她“師妹”“朝槿”。
所以只一聲,就激起徐朝槿心底的委屈。
她的眼眶忍不住發酸,喉間泛起生澀的疼痛。
喜歡上謝溫眠不是她的錯對嗎?那她為何此刻心如刀割?徐朝槿用力咽下喉中梗塞,卻還是難掩哽咽:“師兄,我…我最近做了一個夢。
”她將頭偏向一遍,不想讓謝溫眠看到她眼中蓄滿如春池的潮水。
“我…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徐朝槿開始語無倫次:“那明明只是夢,可我卻開始患得患失,我希望……”希望那是夢,又希望它不是。
徐朝槿終于壓抑不住自己,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我怕你會不喜歡我,討厭我,所以我不敢告訴你……”“師兄,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她幾乎泣不成聲,抬眼望向他的眼眸中有委屈、害怕、猜測……但更多的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