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一聲道:“我只求尋個靠山,日后能做個逍遙王爺,守著幾畝薄田、幾間宅院,平安度日便罷了。”
沈濤望著十七皇子頹喪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他收起折扇,拍了拍對方肩膀:
“罷了罷了,各有各的活法。
只是這靠山……你可得瞧仔細了。”
十七皇子看著顧思年道:“嗯嗯嗯,我已經瞧仔細了……”
十七皇子心里很清楚,他娘不過是個采女,位分低得連每日晨昏定省都要縮在角落。
娘家那點銀錢在朝堂翻不起半點水花,他從小就知道,儲君之位于他是鏡花水月。
此刻他望著顧思年的側臉,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其他皇子身邊早已簇擁著世家子弟,唯有這個十八弟,周身縈繞著捉摸不透的寒意,反倒成了最有可能逆風翻盤的變數。
他挨過去壓低聲音道:“十八弟,我有點事情找你,咱們能不能換一個包廂談一下?”
顧思年握著青瓷盞的動作頓了頓,鳳眸掃過來時,十七皇子后頸驟然泛起細密的冷汗。
好在對方只是淡淡頷首:“請吧!”
十七皇子撲通一聲跪在青磚地上,膝蓋撞出悶響。
他攥著衣擺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白,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急切:
“十八弟!我娘雖然只是個采女,但我外祖家姓周,在沿海跑了幾十年船!
現在手里還有二十多條大船,專門往咱們這兒運海外的香料、珠寶。
朝廷每年的海貿稅,我外祖家能交上去小半!”
顧思年歪在雕花榻上,斜著眼打量跪在地上的十七皇子,慢悠悠問:“你是想投靠我?”
十七皇子趕忙磕頭,額頭都快碰到地磚了:“我愿意給您跑腿辦事!只要您用得上我,我絕不含糊!”
顧思年隨手把玩著手里的玉佩,又問:“這么多皇子,為什么選我?”
十七皇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實話實說:
“其他皇子身邊早就擠滿了人,連大臣們都分完了。
我們家雖說有點錢,但在他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跟著您,說不定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