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間:“……”
黑發的千手梗著脖子,故意不去看弟弟那副“你皮又癢了?”的兇惡表情,他咧開嘴神色如常地笑開,精精神神開始跟人打招呼,仿佛剛才那個反常的千手柱間不過是眾人眼中的一場幻覺。
男人一身紅色盔甲在走動間發出響聲,左前方模樣俊美的金發青年是眼下場中最顯眼的那一個,于是被千手柱間定為了第一目標,他毫不見外地走上去跟人從三代目聊到了五代目,在聽說村子最后居然被他那被寵得不像話的大孫女接下時,他叉著腰仰頭笑得爽朗又大聲,簡直連天花板都能被震下一層灰來。
千手扉間抱臂站在一旁,不動作也不出聲,就那樣盯著看他笑,一直盯到那刺耳又突兀的笑聲漸漸弱下,才移開了自己過分逼視的目光。
心知對方不會愿意在這個時候同他細說,銀發的火影也就放棄當場追究某人剛才的反常了,轉而將視線落向前方那個看起來似乎是主事的男人。
“年輕人,就是你發動的穢土轉生吧,找我們有什么事?”
他說話的語氣平緩沉穩,聽上去好像還挺和氣,如果沒有正面對上那道銳利冷沉的目光,大蛇丸說不定還真會誤會二代目其實是個體貼慈祥的長輩呢。
穢土轉生,即使發明這個術的人就是千手扉間本人,他也從來不認為這是個正派的術,正如千手扉間這個人,從始至終代表的都只是符合當下現實的“正確”,而非亙古向善的理想派“正義”。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對于會使用穢土轉生的人自然就有了先入為主的惡意揣度。
“請不要誤會,我并非為了挑起紛爭,各位應該也能體會到我并未束縛你們的人格,今天情況有些特殊,我是出于這位少年的要求,才安排了這樣一個適合談話的場景。”
即使面對著四位火影,大蛇丸也依然保留了他不緊不慢邏輯嚴謹的說話風格,這態度倒是讓有意施壓的千手扉間稍稍對他另眼相看了一些。
被引為主角的少年黑發黑眸腰間佩劍,那張臉和宇智波泉奈起碼像了九分,周身氣息卻遠比后者要凌厲許多,宇智波二當家慣于用溫和掩藏自己,鋒芒只顯露在必殺那一瞬,像弓。而這個少年卻更像一柄失了鞘的劍,鋒利的劍刃無時無刻不在反射著森冷逼人的寒光。
姓宇智波,長得像泉奈,氣息危險,思想極端,這個叫宇智波佐助的少年可以說是極其精準地踩在了千手扉間的警戒線上。
倒是那個叫宇智波鼬的年輕人,從旁聽了一段故事的二代目對之極為欣賞,只可惜據說已經為村子犧牲了。
“沒想到都快滅族了,居然還準備掀起政變嗎,也是,當年斑的追隨者們也從沒消停過。”
他看向對面那個宇智波少年的目光里藏了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復雜意味,當年能和千手斗得不相上下的宇智波,居然就只剩下這最后的一點血脈了。
“可以說將宇智波逼得走投無路的正是二代目你,你創立的宇智波警務部才是一切的根源。”
此時的千手扉間正在思索如果還能回到原先那個世界,他該用怎么樣的態度來對待宇智波一族,誰知冷不防就聽到對面這么一句指責。
銀發的男人眉頭一皺:“你說什么?”
“作為懲治罪犯之人,很容易遭人記恨,這樣的組織又會因為手握重權而變得目中無人。”
大蛇丸依舊是那種不緊不慢的語調,只是放在這個時候,那聽起來就顯得有些挑釁了。
“以監視罪犯為名將警務部與監獄建在一處,明目張膽將宇智波一族趕到村子角落,正是這樣的做法助長了叛亂的氣焰。”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緋紅的瞳色在穢土漆黑的眼白襯托下似乎更鮮艷了一些,可當你對上那雙眼睛時就能知道,那里頭仍然是冷的,冷靜且冷酷。
銀發紅瞳的男人抱臂冷視而來,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辯駁,只有宛如默認一般的沉默。
千手柱間目光落在這失而復得的弟弟身上,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微微顫了顫,隨后一點一點攥緊了。
場上的目光一時間都集中在了一人身上,而千手扉間對此毫無反應,他沉默地站在那兒,挺拔的身形如山似塔,仿佛無懼承受任何非議中傷,亦不屑于對此做出多余的辯駁,這無言偉岸的姿態看得一旁的三代目險些老淚縱橫,他敬重了一輩子的恩師啊,怎能受人如此詆毀!如果有錯,那也一定都是他這個三代的錯!
不知道徒弟下定決心把鍋攬到自己身上的千手扉間,事實上此刻的態度并非是像眾人以為的那樣不屑辯駁或是無聲承認。如果你仔細分辨他眼中的神色,就會發現那里頭其實有些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