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的火影稍稍一頓,整理了接下來的措辭。現在的宇智波泉奈顯然是不適合領導木葉的,但好在還有調整的余地,否則他當初不會選擇他同謀,如今也不會多費這些口舌。
話既開頭,干脆就一次性說開好了。
火影正了神色,語氣愈發嚴肅起來:
“泉奈,你曾經接觸到的一切全部局限在家族之內,你的思維也必然受到家族環境潛移默化的影響,但那種生存方式正在退出木葉的舞臺,你不能繼續停留在那樣的狀態里,我也絕無可能將木葉交到那樣一個你的手中。”
“村子的人們不會無緣無故承認一個人,更不會無緣無故追隨一個人,而多年之后會撐起木葉的那一批忍者,如今都在忍校里學習,你必須要去接觸他們,學習如何與他們平等地交流,獲得他們的信賴,所謂火影就該是那樣從人群中走出來的……
“……木葉正在飛快地改變,那不是只用眼睛看就能體會到的,而學校已經為將來木葉最優秀的忍者鋪好了適應的階梯,既然變小,那就重新長大一回,在這個沒有戰爭的村子里學習、生活、成長、變強,然后再和大家一起守護好下一代的新生,和平就是靠這樣一點一點的延續下去……”
千手柱間安靜地聽著,他盯住另一人侃侃而談的側臉出了神,銀發的火影邊說邊理順著思路,并未分出多余的精力在別處,也就沒有注意到此刻身旁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怎樣的專注。
宇智波泉奈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他被震撼了,他又一次被同一個人震撼了,現在他懷疑,就連他會變成小孩這件事,或許都早在這個人的安排之中,或許早在他問他“愿不愿意再活一次”的時候,不,甚至還要更早,早在他將他放在考慮范圍內的時候,或許就已經想好了后面的路到底該怎么走。
即便心知對方計劃好的一切初衷全是為了木葉而非他宇智波泉奈,可他又分明知道自己終將從這一系列的考量中受益。曾經的宇智波軍師為此感到了一絲古怪的違和,他曾不止一回在戰場上接過從千手扉間手中飛出的暗器,目標永遠直指要害,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會從這個人手中接下一份人情。就連復活那次他好歹也算是用三個條件換來的,可這一次,他已經沒什么能用來交易的了,更何況對方在做這一切之前甚至都不曾向他討過人情。
這真的讓他很不習慣。
沉默了半晌,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這氣氛要是在安靜下去必然就要變得煽情,那真是想想都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宇智波泉奈不禁暗暗催促自己快說點什么,奈何他從未如此口舌笨拙過,偏在面對這來自昔日對手的、全然無關于險惡算計的好意時,竟訥訥詞窮了。
當場面凝固到快要演變成尷尬,連千手柱間都要忍不住出聲救場了的時候,他才終于姍姍來遲地憋出了一句話:
“你這家伙這么好心,該不會是指望我喊你舅舅吧。”
千手柱間:“……”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是無辜的啊!
一旁的銀發千手淡定扯起嘴角:
“不,按傳言關系,你該叫我叔叔”
想占大哥便宜?沒門!
雖然表達比較扭曲,但他明白宇智波泉奈想說的的意思,這就是表示對方承了這份情。
不過承情歸承情,要指望某個宇智波氣短是不可能的。
“你信不信我把你這話告訴斑哥。”
宇智波泉奈揚了揚下巴不甘示弱。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小孩子才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