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怎樣的心態(tài),千手扉間忽然抬手握住了眼前鐮刀的長柄,往前踏了一步。
“我從不覺得我有欠你什么,宇智波斑?!?/p>
這個動作并不能使他擺脫此刻這利刃懸頸的狀態(tài),而僅僅是縮短了片刻前因另一人后撤而拉開的距離,使得這方寸之地間的氣息頓時逼仄了起來。
銀發(fā)的男人看起來是面無表情的,一雙緋紅眼瞳在黯淡的月色下仿佛聚起了微光,雖無寫輪眼之赫赫威名,卻依然好似能洞視人心。
他表情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可吐出來的一字一句皆是如針如矛,幾近挑釁。
“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如果你想為泉奈報仇,最好就趁現(xiàn)在?!?/p>
在現(xiàn)場的一號當(dāng)事人宇智波斑:“……”
在現(xiàn)場的二號當(dāng)事人宇智波泉奈:“……”
所以這千手是聽不懂人話是嗎?!
“千手扉間你找死?”
“你該不會以為有柱間保你我就不敢動你了?”
瞇起了眼的忍界修羅在受了激后越發(fā)惡聲惡氣,可手中分明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表明態(tài)度的鐮刀卻紋絲不動。
千手扉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先前那種百味雜陳的復(fù)雜感再次翻涌而上。
他何嘗看不出對方其實并未真正動殺心。一場談話至此全是威嚇意味,本該占作上風(fēng)的憎恨卻遜色許多。
這人說他不過是依仗大哥保他,可千手扉間眼下,倒寧愿對方是因為大哥的緣故,才不愿對他下殺手。
就像上一世那樣。
截然不同的兩雙紅瞳在極近處視線相撞,記憶中紫灰奇詭的輪回眼與眼前之人血色的瞳孔疊合,千手扉間從來知曉兩邊的宇智波斑并非是完全相同的一個人,可理智卻未必總能時時刻刻占據(jù)上風(fēng)。
在六道的故事里,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本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作為阿修羅與因陀羅的轉(zhuǎn)世之一,代代糾纏彼此追逐,合該一脈相承。
可所謂兄弟,難道不該是天底下最了解對方、最信任對方的存在嗎。
有些事情在身處當(dāng)時的感覺,和事后看清了全局再去回想的心情截然不同,正如當(dāng)初大哥郁郁而終,他如何能想到宇智波斑竟還活在世上。
誠摯交付又被狠狠辜負(fù)的信任,再度換來的竟是不得解脫的愧疚,千手扉間那時若知,說不好轉(zhuǎn)頭就要將木葉托付出去,孤身一人帶著穢土大軍和半個忍界的起爆符,直接去將對方所在之處,連同那什么勞什子的黑絕和外道魔像全數(shù)碾作飛灰、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