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天時間,但宇智波泉奈其實知道了不少事情,不管斑哥是自我欺騙也好權作安慰也罷,對方是認認真真拿兔子當弟弟在養,像從前一般親密無間的態度。
第二天的半夜,斑哥抱著他進了南賀神社的密室,在那里給他念了宇智波石碑上全部的內容,有一部分泉奈并沒有看到文字,但看到哥哥打開的永恒萬花筒,也就有了猜測。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過去沒太注意的細節,作為魂態跟在哥哥身邊的這么長時間里,偶爾斑哥確實會單獨前往神社,只是宇智波的密室向來只有族長有資格隨意進出,其余人除非由族長通允帶入,否則一律不得擅闖,而他保留了生前的敬畏和習慣,即使現如今墻壁于他如無物,也仍是自覺遵守了這一規矩。
只是現在看來這未必全是個好習慣了,否則他或許就能更早一點發現端倪。
那一晚宇智波斑抱著他在那里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從宇智波的現狀、木葉的暗流一直說到和平的意義乃至永恒止盡的內涵,宇智波泉奈一直知道自家哥哥向往和平,可從沒想過對方會這樣鉆牛角尖,至少在他看來有些觀點甚至稱得上是執拗了。
早前說過,宇智波二當家和千手老二其實很像,這相像的一部分就表現為居于當下情況的現實主義,而比起千手扉間,宇智波泉奈或許還要更多了那么一點悲觀情緒在里頭,正如當初他本心其實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真正的和平存在,更不相信宇智波跟千手結盟能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成就一個好的結局。
安安分分窩在斑哥懷里,他只能感慨幸好他的定力不錯,沒有當場來個兔子蹬腿暴露自己聽得懂的事實,只全程扮演一只懵懂的寵物毛球,盡管之后哥哥難掩失望的神情令他愈發歉疚。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忍耐是值得的,可能是確認了他的無害,躲在暗處藏頭露尾的陰影終于還是露出了真面目,他不動聲色地保持著乖巧寵物的姿態,聽著斑哥跟那個人形的不明生物爭論,一方堅持他懷里的兔子就是失而復得的弟弟,一方恨鐵不成鋼認為他是被火影欺騙了。
細節方面暫且不提,但至少有兩件事目前重新回歸魂態的宇智波已經基本確認了,首先,趁夜對兔子下手的那團黑漆漆的東西絕對就是那個生物,再者就是他之前下定決心要找出上輩子斑哥叛離木葉的真正原因,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很可能已經發現了關鍵線索。
然而無論心里猜測的再多,當下他也不會真對眼前人完全交底,且不說千手扉間如今是火影,看他那鐵面無私冷心冷情的處事態度,萬一知道宇智波內有威脅難保不會一刀切,他不能讓宇智波一族陷于不利處境。
另外,盡管他認為斑哥的想法太空泛也太不切實際,那個“月之眼”的計劃聽上去結果太過美好,反倒讓宇智波泉奈這種絕對理智派的人更加警惕,可那畢竟是斑哥用滿含向往的語氣訴說的夢想,哪怕不能贊同,在證明徹底錯誤之前,他也不會允許由自己率先動手破壞。
好在現階段斑哥還只是把那種說法看作備案,還沒有對木葉失望到真正想去實施的地步。只是如果繼續放任那個不明生物從旁蠱惑,再加上宇智波內部不和諧的聲音日久不歇,難保斑哥不會生出厭煩來。
他需要千手扉間的幫助,還是在不能將全盤情況告知的前提下,但那又如何,論狡猾,他宇智波泉奈本也就不輸他千手扉間才是。
嘖,他好像又不合時宜地起了某種好勝心。
千手扉間看了他一眼,眼中意味不明,千手老二從來也不是會只聽信一面之詞的人,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回頭那兔子的尸體以及宇智波的神社都得好好查探一番,于是便也暫時按下了深究的心思。
懶得再跟這宇智波掰扯下去,他下一句直接就把話挑明:
“那么你今天早上來找我,是想做什么?”
這些事說到底還是僅限于宇智波內部,從對方的立場來看,按說是不該找到他面前的,既然來了又主動說明,那無非就是有求于他。
作為火影,千手扉間的態度早已擺得分明,只要不傷及木葉利益,宇智波一族作為木葉成員之一,他自然也希望他們能好好的,為此力所能及下他并不介意幫上一把。
這老對手分寸拿捏得極好,之前一句問得點到即止又意味深長,再一句又直接切入關鍵,干脆利落地宇智波泉奈都想給他鼓掌了,所謂聰明人之間講話就是令人身心愉悅。
“我懷疑對方長期潛伏在宇智波內,目標是斑哥,我需要你想辦法讓斑哥離開一陣。”
他要求提得毫不含糊,既然對方這么痛快,他也不會小氣,大不了等他確認了真相后全盤告知就是了。
“你要讓斑離開?”
千手扉間皺了皺眉,不能理解他這樣的安排。
“既然目標是斑,留他在木葉作餌,抓到狐貍尾巴的幾率不是更大?”
聽他說得輕巧,宇智波泉奈嗤笑了一聲: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就不信換作千手柱間被盯上,你就肯拿他做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