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地上,腥熱的血從喉口逆流,一股鐵銹般的咸苦入了腹,喘息變得痛苦,比起疼痛感,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血液流失的恐懼和快速的失溫。
他動了動眼珠,看到了同樣身著制服的年輕人,右手舉著槍,一縷煙在半空中散去,露出少年半垂的眸。
藺言的長相其實是帶有一定的銳利感,甚至是攻擊性的,但當那雙藍眸被月光吻上水色后,就瞬間變得軟了下來。
他干凈的不像是該出現在桑德拉的人。
生面孔。
犯人想。
開槍真疼。
他又想。
【夏娃:為了防止你
所有人都緘默不言,瞧著那一抹白光逐漸透出人影,腳步聲很輕,在金屬地面上敲擊。
藺言的靴底踩到了崔堂的血,留下一個十分淺淡的紅印。
“晚上好。”少年抬手在半空中晃了兩下,視線掃過明秋陽和程北,最后落在了克里斯曼身上。
【藺言:他好像不喜歡我。】
【夏娃:你要和同事打好關系嗎?】
【藺言:不了吧,我怕他咬我。】
杰森說的話藺言聽了,但只聽了一半。
眉梢帶疤的金發男人眼神陰鷙,看向藺言的眼神帶著審視意味,像是盯上獵物的野獸。
沒有傷口。
這是克里斯曼的第一反應。
藺言剛制服了襲警的崔堂,馬不停蹄的跑來a區巡邏,全身沒有任何傷口,連衣服都完好無損……這可能嗎?
犯人們面面相覷,他們之中大多數人今天才第一次見到藺言的真實模樣,見到之前聽牧聞說他長得干凈純良,只當他胡說八道,見到之后更不敢相信了。
閔盛緊隨其后走了進來,shiwei的甩了甩電棍:“全體犯人站好,來認識一下新獄警。”
和杰森的作風完全不同,閔盛強勢的將所有犯人趕到了一起,克里斯曼倒沒反抗,慢悠悠的站在人群之中。
牧聞從二人身后鉆了出來,嘿嘿一笑,也擠了進去。
閔盛說完就退到一旁去了,在桑德拉實習,藺言必須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不是每次遇到危險時都有另一個人陪在他身邊。
藺言看著烏泱泱一大群罪犯,捏了捏食指關節,罪犯們也眼神躲閃,雙方都很緊張。
克里斯曼抓了抓發癢的耳根,好奇藺言會做什么,立威?講道理?還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不管哪一種,對于a區犯人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只有克里斯曼點頭,他們才敢聽從藺言的吩咐。
少年左右踱了幾步,找到了面色冷淡的明秋陽,故作嚴肅而繃緊的臉瞬間笑了出來:“你的傷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