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么多人面前拉這個錦旗,克里斯曼覺得自己的臉皮暫時還需要再練練。
“不能四個字嗎?”克里斯曼咬咬牙,想再爭取一下,“不是說,濃縮的都是精華嗎?”
藺言定定的看著他。
克里斯曼感覺到臉上的力道消失了,緊接著是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藺言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柔軟的觸感從背后包裹,但更柔軟的是藺言捧著他的臉的手。
少年低下頭,親昵的用鼻尖碰了一下他的鼻子,“那就歡迎回來吧?!?/p>
歡迎回來。
克里斯曼躺在床上,雙目呆滯的看著藺言,天色已經(jīng)被烏云遮蔽,藺言的眼睛還是灰藍色。
但他越看越覺得不對,那不是天空,那是反復無常的海洋,如果克里斯曼沉溺進去,等待他的就是粉身碎骨。
伸出一只手,克里斯曼遮住了藺言的眼睛。
顫動的睫毛撓的他掌心發(fā)癢,藺言疑惑的問:“怎么了,克里?!?/p>
“沒事。”
克里斯曼這么說著,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他不動,藺言也不動,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等待了良久,克里斯曼的手都發(fā)酸了,藺言才說:“要我閉上眼嗎?”
或許是因為克里斯曼也不喜歡藍色吧,藺言想,就和褚沙一樣。
雖然克里斯曼現(xiàn)在給不了他五十萬,但以后可以用工資補償他。
然而,克里斯曼說:“不用。”
“你不該閉眼?!?/p>
不是天空的錯,不是海洋的錯,也不是藺言的錯。
是他的錯。
克里斯曼一開始就不該輸給尤利塞斯,不該在失敗之后被送來桑德拉,不該放任手下挑釁獄警,不該遇到藺言……
他有太多不該,每一步匯集到一起,走出了現(xiàn)在的局面,那么下一步呢?
下一個不該做的事是什么?
“喂,藺言。”
克里斯曼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長官。
藺言看不見克里斯曼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輕聲應了一下,道:“克里,我在呢?!?/p>
緊接著,又是一段沉默,藺言不知道克里斯曼到底在想什么,他也無意掙開克里斯曼的手,靜靜的等待著。
獄警宿舍樓的其他房間亮起了燈,一盞一盞亮起的燈光包圍著唯一昏暗的房間。
遠遠看過去,藺言的房間像是處在另一個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