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你不說點什么嗎?”克里斯曼背著手問。
藺言歪頭:“你希望我說什么?”
“歡迎回來,還是抱一個?”
張開雙臂,漂亮的少年眉眼如畫,他示意克里斯曼過來,笑容清淺:“來抱一個吧,好不好?”
克里斯曼想說不好,這是赤裸裸的背叛,藺言背叛了他,在他和尤利塞斯兄弟相爭的時候,藺言輕而易舉的摘下來樹梢的果實。
腳底生了根,克里斯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他似乎踏進了那淹沒了尤利塞斯的沼澤,感受著身體被泥濘攀附時的沉重與僵硬。
他知道是他自己無能,是他和尤利塞斯過于輕視了藺言,他們從未想過這盤棋中還有第三個執棋者。
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傲慢的霍華德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敗。
“藺言,”克里斯曼抬眸說:“你這么做,尤利塞斯不會放過你的。”
“你無法承受霍華德的恨意。”
藺言放下雙手,垂下的眼睫似染霜的蝶翼:“你也恨我嗎?”
克里斯曼向前走了幾步,他拉起藺言的手,讓他環抱住自己的腰,附在藺言的耳邊說:“我也恨你。”
他偷偷的瞄著藺言的臉,窺伺少年的表情變化,他們擁抱在一起,滾燙的皮肉緊貼。
藺言一貫上挑的唇角落了下去,臉上露出了克里斯曼渴望的憂傷。
克里斯曼頭暈目眩,他幾乎要尖叫著告訴藺言:我不恨你,我愛你,我愛你都來不及,我怎么會恨你。
人類的情緒是這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克里斯曼咬著牙說:“長官,我是來殺你的。”
“你知道嗎,我的懷里有一把槍,”克里斯曼收緊雙臂,用和藺言骨肉相融的力道死死的抱著他,“今晚,我為了殺你而來。”
藺言沒有被嚇到,只問:“你的槍里有幾顆子彈?”
克里斯曼愣住了,他心虛的移開視線,“…兩顆。”
如果他真的決意開槍,那么第二顆就留給他自己。
藺言被他逗笑了,他點了點克里斯曼的額頭,“你要殺一個人,不該和這個人浪費這么久的時間。”
“克里,你應該比我有經驗才對,見面,拔槍,射擊,越是出其不意成功性越高。”
推開克里斯曼,藺言搖搖頭說:“從你告訴我你恨我開始,你就沒有機會開槍了。”
“是疏忽嗎?”藺言問。
克里斯曼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