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拎著自己的外套,一手將封荊的上半身拉起來,藺言呼出一口氣,只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了,他垂眸掃了眼,封荊腹部的傷口撕裂,血流一股腦的涌出了出來。
“嘰!嘰嘰嘰!”
籠子里的異獸突然瘋狂的撞擊細細的欄桿,嘴里發出了尖細的叫聲,圓滾滾的雙眼變成了杏仁狀。
“嘰!!”
尖銳的音色刺得人耳膜生疼,藺言難受的偏過臉,“它怎么了?”
嚴安也想知道,他從來沒見這只異獸反應這么大過。
“嘩!”
海面上突然掀起一陣巨浪,兩只青舌海獸浮了上來,豎瞳幽幽的盯著岸邊的三人,它們頭連著尾緩緩轉著圈,海水被卷動,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游魚無處可逃,全都被吸進了漩渦之中,很快,紅色的海水四散開來。
籠子里的白色異獸已經抖成了篩子,它不再叫了,像個融化的棉花糖一樣團成一團,雙眼一閉將頭埋進了身體里。
青舌海獸嘴里銜著一條魚,一邊咀嚼一邊用雙眸直勾勾的盯著他們,顯然,它已經將他們劃進了獵物的范疇。
嚴安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沒事,它們上不來。”
真的嗎?
藺言有些懷疑,但上司這么說了,一個合格的實習生顯然不該反駁,他也回以一笑,將封荊從地上扶了起來。
兩人漸漸走遠,嚴安垂在腿側的食指沿著褲縫摩挲了兩下,若有所思的瞇起眼。
早在藺言實習第一天,他就已經和聯邦大學確認過了,藺言確實是他們的學生,不是冒名頂替。
雖然不知道他圖什么跑來桑德拉受罪,但免費勞動力不要白不要,直到現在,嚴安才發覺,他好像在一堆半吊子中招了個專業的進來。
聯邦大學怎么教出來的?
藺言離開后,青舌海獸看了嚴安一會兒,無聲的重新潛回海面,血色的海水向四周擴散,逐漸淡去。
籠子里的異獸小心翼翼的發出一聲“嘰”,嚴安這才從思緒中掙脫出來,他提起籠子晃了晃,只見剛剛還膽小如鼠的異獸立刻兇惡的撲在籠子邊緣,嘴巴大張著哈氣。
嚴安笑了,“欺軟怕硬是吧?”
跟他真像。
嚴安也是欺軟怕硬的人。
扶著封荊走到半途,藺言遇上了里德和另外幾名獄警,他們神色匆匆,一看到藺言就快步跑了過來。
“藺言!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藺言不解的抬起頭,“杰森前輩,你怎么跑這么急?”
杰森雙手撐著膝蓋,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眼一身血的封荊,關心藺言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