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知道怕,今天早上動手的時候怎么不怕?”
里德當然不怕,這是他深思熟慮后做出的選擇,
但犯人在獄警面前不需要太有個性。
男人露出了慚愧的表情,低下臉,語氣帶著濃濃的悔意,“長官,我知道錯了?!?/p>
“您看過我的檔案吧,我雖然是炸藥犯,但從來沒有炸死過人,”里德說著硬擠出了兩滴眼淚,聲音也哽咽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sharen啊,長官!”
瞇著眼,里德始終盯著藺言的影子,嘴里斷斷續續的發出哭嚎聲,懸掛的白熾燈似乎晃動了幾下,連帶著地面上的影子也變成了一片不規則的圖案。
下一瞬,藺言動了。
里德的聲音停了一下,目光跟著藺言的靴子走,但他不敢表現的太直接,欲蓋彌彰的將臉扭到另一邊。
余光之中,藺言距離他更近了,哪怕不抬頭,里德也能猜到藺言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就像在考場被老師盯著的學生會緊張一樣,里德也演的更加賣力了,“長官,我知道自己錯得多么離譜,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p>
“你是第一次sharen,還是最后一次sharen,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你的說辭?!碧A言冷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你的同伴和你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前情舊怨,我也不在乎。”
“桑德拉的規則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里德,你違規的理由一點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違規了,而違規者必將接受懲罰?!?/p>
【夏娃:你還挺像回事的。】
【藺言:那當然,我的范文可不是白背的?!?/p>
“我明白,長官,我都明白?!崩锏碌纳ぷ永锵袷强ㄖ豢跉?,說話時喘得累。
他確實表現出了一副誠心悔過的姿態,但藺言對此持懷疑態度。
“抬頭?!碧A言說。
里德抖動的肩放緩了,他一下一下抽著氣,腦袋依然低垂著。
年輕的獄警輕輕蹙眉,想要將他的臉撈出來,雷聲大雨點小的男人卻像見不得光似的裝起了鴕鳥。
“抬頭,里德?!?/p>
藺言微微俯下身,用電棍橫著抵住里德的下巴,男人瞬間僵住了,提線木偶似的跟著藺言的動作緩緩抬起頭。
里德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長官,您一定要看到我這么狼狽的樣子嗎?”
狼狽嗎?
藺言不覺得。
收回電棍,少年背著手在審訊室里來回踱了幾步,笑道:“審訊室上一次的客人是牧聞和明秋陽?!?/p>
“一個頭破血流,一個手臂折斷,里德,他們那樣才叫狼狽?!?/p>
里德見過明秋陽當時的模樣,頓時背后一陣發寒,要是藺言也把他打成那樣,他估計今晚都熬不過去。
眼珠轉了轉,里德正要開口,微暖的指腹點在了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