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牧聞輕佻的笑起來:“要是我再犯罪進來,您愿不愿意多關照一下我?”
這個有點難度。
三年之后藺言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打工呢。
抬手抹了一下牧聞嘴邊干涸的血,悉悉索索的掉下細密的暗紅色碎末,藺言反問道:“要是你出獄之后在外面遇上我,會對我行兇嗎?”
牧聞拉下藺言的手,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擦手,笑瞇瞇的說:“那可不好說,長官,我還沒對你行兇過呢,挺想試一下。”
“要是成功了,再進桑德拉也能和老犯人們吹幾句。”
布料在掌心一下下揉過去,藺言看不清牧聞的表情,也看不清自己的手,他緩緩塌下肩,水紅色的唇吐出一口熱氣,“怎么這次不騙我了?”
牧聞一怔。
“長官?”
藍瞳在暗色中依然醒目,藺言輕描淡寫的提起了牧聞和他認識以來的種種謊言,挖礦時假裝受傷、丟失的藥劑瓶、故意激怒克里斯曼——
所有人都知道牧聞不是個好東西,但每次受到質疑,他都會用信誓旦旦的用“天無二日,人無二主”表忠心。
牧聞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頭一次在藺言面前承認自己懷揣的惡意。
少年傾身,半張臉壓在被子上,臉上憋氣的緋紅色像是粗糙的棉布磨出來的,頸側的皮膚薄的透出青色。
晃眼的各色在這張漂亮的面孔上聚集,卻因為礙事的被子而不甚清晰。
他半睜著眼看牧聞,聲音輕而緩:“我還以為,這一次你也要對我撒謊呢。”
桑德拉都是爛人,
這話并不是夸大其詞,就算是獄警,大多也有在低等星討生活的經歷,手上或多或少沾過人命。
藺言剛來的時候,
牧聞將他定義為待宰的羔羊,
后來,
他們說他是食肉羊,
長了一雙可以頂破狼腹的角,
再后來,他們不敢評價藺言了。
哪怕藺言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
桑德拉的犯人們也自動為他扣上了血腥的帽子。
牧聞有些想笑,
但他的表情本就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