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荊咬破了下唇,他下口極狠,血瞬間流了出來,沿著下巴不斷滴落。
舔去一縷血絲,封荊腦中想的卻是藺言的血。
嗯。
沒那么疼。
也不熱。
第二天,封荊又見到了他。
藺言帶著一個(gè)手提箱,里面放滿了針管和一個(gè)小小的臺燈,只有水杯那么大。
“早早早!我來啦,昨晚還習(xí)慣嗎,有沒有不舒服?”
一連串的問候語結(jié)束,沒等封荊回答,少年拿起針管,溫柔的用另一只手蓋住封荊的眼,“稍微有點(diǎn)疼,但是很快就好了。”
如藺言所說,確實(shí)不怎么痛,就是眼皮上溫度太高,封荊有些不想再睜開了。
但這不可能。
藺言移開手后,那片薄薄的皮膚暴露在冷空氣中,熱意很快被驅(qū)散。
“今天心情怎么樣?有好點(diǎn)嗎?”少年又拿起了筆記本,好奇的貼到封荊面前問。
封荊的回應(yīng)和昨天一樣,高頻按喇叭似的眨右眼,不像是回答問題,更像是故意氣他添堵。
【藺言:好靈活的眼皮。】
【夏娃:眼皮抽筋了就老實(shí)了。】
夏娃總是不吝于攻擊藺言的同事,因?yàn)樗鼘ψ约旱耐乱彩侨绱艘灰曂省?/p>
藺言沉吟了幾秒,不知道在筆記本上寫了什么,緊接著問:“昨晚睡得好嗎?”
一點(diǎn)都不好。
封荊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失眠了,如果不是這里太暗,藺言一定能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
昧著良心眨了下左眼,封荊看到藺言忽的笑了起來。
眉睫下的藍(lán)色變成了月牙。
“那就好,我還怕這床太硬你睡不好呢。”藺言語氣雀躍的說。
封荊睜開雙眼,嘴唇緊抿著。
他像是真的病了,嘴里發(fā)苦,好似含了一口水銀,毒進(jìn)了五臟六腑,銹血從鼻子里流了出來,一股難以忍受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