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曼面無表情,喉結滑動了一下,咽下一口干沫,拉的嗓子疼。
我要聽你說。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久違的出現了一陣子的太陽再一次被云層遮蔽,光線從藺言的臉上爬走,直至徹底消失。
他比克里斯曼矮,看他必須得抬頭看。
“你不知道嗎?”
少年語氣疑惑,“我以為你都知道?!?/p>
緊接著,他又微微頷首,垂下眸子說:“你肯定知道,監獄里到處都是想要討好霍華德的人,他們不可能不告訴你。”
“所以,克里?!?/p>
藺言重新看向他,“你為什么要問我?!?/p>
克里斯曼說不出話,舌頭像被割掉了似的,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為什么?
很好,為什么呢?
因為我不甘心,因為我嫉妒,因為我對你別有用心。
藺言,你要聽這樣的回答嗎?
呼吸困難,克里斯曼雙手攥緊又放開,鐵灰色的瞳孔找不到焦點,他想看藺言,又覺得心慌到不敢看藺言。
于是他只能越過藺言的肩去看海。
比起剛才,克里斯曼能欣賞到海的美了。
沒有日光照射的、像被蒙了一層暗色的紗的海更像藺言的眼睛。
看著看著,克里斯曼恍惚了一瞬,再回過神時,他發現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遵從本心,盯住了藺言的瞳。
海成了徹頭徹尾的背景。
藺言彎起眼笑起來:“你終于看我了,所以,可以回答我了嗎,克里?”
“為什么要再問一遍?”
藺言手里握著的繩子似乎系在了克里斯曼的脖子上。
高大的男人在礁石的掩護下微微傾身,心跳幾乎要和雷鳴一爭高下。
他說:“長官,再等等,再等等,等我出獄。等我得到霍華德家族,等我獲得一切,我就告訴你?!?/p>
現在的囚徒不配向長官挖出他的心,他的心毫無價值,霍華德家主的心才是配得上藺言的禮物。
藺言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問:“我們還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