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轉了轉,里德正要開口,微暖的指腹點在了他的眼角。
藺言看著里德干澀的雙眸,輕輕笑起來:“你沒哭啊?”
手指占據了里德近乎一半的視野,他的瞳孔不住的收縮,干巴巴的辯解道:“蒸發了……”
這樣的說辭無疑逗笑了藺言,他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居然蒸發了,太可惜了。”
里德老實的閉上了嘴,被拷住的雙手握在一起,手指擰成了麻花。
藺言輕笑著走到長桌后方拉開椅子坐下,“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那我們來確認最后一件事吧。”
什么事?
里德咽了口唾沫,腰背挺直,坐姿不由自主的端正起來。
炫目的燈光照得人頭腦發昏,里德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滿腦子翻找剩余的罪行。
不可能啊,里德緊張的吸了下鼻子,他在桑德拉還是挺小心的,難道遺漏了什么地方嗎?
“你的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里德,”少年提醒完,雙手交叉支著下巴,笑吟吟的問:“我的手套呢?”
手套,對,手套。
怎么把這個忘了。
繃緊的神經忽的松開,掌心的細汗像是在嘲笑里德的憂慮。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里德牽起唇問:“在我的口袋里,長官,您要自己拿嗎?”
“哪邊?”
“左邊。”
里德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左腰的位置更加靠外,嘴里忍不住邀功:“我把上面的血擦掉了,它看著很干凈,和原來一樣。”
藺言也從不吝嗇自己的夸贊,他驚喜的拍了兩下手,發出小小的歡呼:“你太棒了!”
這該死的四個字沒道理的撞進了xiong腔,里德咬了下舌尖,才用疼痛壓過喜悅。
長官,您太會折磨人了。
里德不止一次想,藺言真的是來當獄警的嗎?
他在不同的監獄里進進出出,自認為早就把獄警這個群體摸透了,但藺言的行為舉止和傳統獄警完全不同,里德積累多年的經驗變成了一戳就破的紙,可憐兮兮的被海水沖爛。
現在,他落入了更加悲慘的境地——情緒也失控了。
里德大概能明白為什么程北寧可冒著那么大的風險也要去激怒藺言了,因為他想要掌控藺言的情緒。
理所當然的,程北失敗了。
里德不想走他的后路,但里德無路可走。
藺言沒有急著拿回手套,和里德靜坐了一會兒,他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你先留著吧,等我巡邏結束再回來找你拿。”
在a區巡邏,見血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