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藺言頷首表示理解:“那你真沒意思。”
簡單的交流完,藺言將重心放在了記錄封荊的狀態(tài)上,每過兩個小時,少年都會摸一遍封荊的脈搏和體溫。
慢斯條理的摘下手套,藺言的手背貼在了封荊的額頭上,床冷人也冷,封荊像被撒了鹽的雪,藺言的體溫仿佛能把他的血管融化了。
藺言感受到了男人皮膚上冒起的雞皮疙瘩,問:“很冷嗎?”
這一次封荊眨了左眼。
長期不照光,小黑屋里冷氣流竄,藺言也沒法子,他回身寫完最后一行字,將外套攏緊,搬著椅子坐到了封荊床邊。
“手給我。”
說完藺言先笑了,封荊根本動不了。
“那我的手給你吧。”藺言輕輕握住封荊的手指,玩似的一下下摩挲他的指節(jié),從指尖摸到指根,如此反復(fù)。
摸著摸著,藺言奇怪的晃了晃封荊的左手,“你的左手怎么捂不暖啊?”
右手都快成火爐了,左手還在倔強。
因為左手是機械臂啊,封荊暗自腹誹。
下午,藥效逐漸流失,封荊感受到了力量的回歸,他嘗試著動了動腿,只有腳趾可以活動,又試著張開嘴,舌頭在口腔里艱難的彎了起來。
他看著床邊的藺言,一言不發(fā)。
到了晚上,封荊可以自由的說話了,他依然沒有動,就像被鎖住的烏龜一樣,封荊強迫自己裝下去,忍受窄小堅硬的床。
所有獄警里,只有藺言是他不熟悉、不了解底細(xì)的存在,封荊必須付出一點時間和代價將他摸透。
“已經(jīng)這么晚了嗎?”藺言看了眼終端,抽回手站了起來,溫度驟然消失,冷意趁虛而入。
封荊差一點就開了口,但他及時忍住了。
藺言將筆記本留在了桌上,倚著門對他揮了揮手,笑容滿面:“晚安,明天見。”
話落,房門緩緩閉合,最后一絲光線就此消失。
封荊閉上了眼,這一次他真的決定入睡了,寂靜包裹著男人的眼鼻口耳,和黑暗一起裹挾著涌入體內(nèi)。
他叫什么來著?
哦,他叫藺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好像更濃郁了,有什么念頭破土而出,在封荊的腦海中肆意生長。
他想,他叫藺言嗎?
他又想,是哪個言?炎熱的炎嗎?
封荊咬破了下唇,他下口極狠,血瞬間流了出來,沿著下巴不斷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