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留她是情分,她賴著不走就太不應(yīng)該了,況且李衡早晚是要成親的,哪家姑娘嫁進(jìn)來李府,會喜歡看到自家丈夫身邊總是跟著個女跟班的?
想到李衡成親后……她xiong口就悶悶的,下意識地揉了揉。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就好像原本屬于自己的……的……什么,卻被搶走了一樣……
曹照照猛然甩了甩頭,揮去種種不該產(chǎn)生的念想。
記住自己的身分,勿忘形,莫逾矩。
“清涼,你幫我跟大人說一聲,我今天起就在衙署住下了。”她正色道:“我今天一回來就跟老王頭打聽過,官舍還沒滿呢!”
清涼大驚失色,“曹司直……”
“待會兒坊市就要關(guān)門了,”她盤算著。“反正我平素在衙署里也放了幾套換洗衣服,今晚不怕沒衣裳穿……等下次休沐,我再回去李府搬行李。”
清涼俊秀的臉龐已經(jīng)發(fā)白了,有種大難臨頭感。“曹司直你……你不會是當(dāng)真的吧?”
她納悶地歪著頭。“怎么就不是當(dāng)真的?我很認(rèn)真的。”
“這、這些話請恕清涼不敢轉(zhuǎn)達(dá),”清涼急出了一頭汗,總算憋出了一句聰明話。“大人就在馬車上,您自己同大人說去吧。”
話說完,清涼跟后頭有野狗追的兔子般飛也似地竄逃走了。
“啥毀?”她目瞪口呆。
半晌后,曹照照只得拖著心不甘情不愿又隱隱沉重的步伐,自己走出了大理寺,在高高的臺階上看著下首的馬車,壓力也是很大……
不過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的!
一聽到動靜,車簾被一只修長干凈漂亮的大手緩緩掀起,露出了李衡英俊端肅卻微帶疲倦之色的面容,他濃眉略蹙——
“還不上車?”
唉,老板陰陽怪氣了一整天,原來氣還沒消啊……
她膝蓋有點(diǎn)發(fā)軟,腳有點(diǎn)抖,不過還是努力鼓起勇氣地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大禮——
李衡深邃瞳孔一縮!
“大人,您回吧,下官自今日起,就住官舍了。”她朗聲道。
大理寺兩旁石獅子僵住了……呃,不是,是石獅子兩旁的高大衛(wèi)士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著曹照照,然后又火速望向馬車內(nèi)的寺卿大人……
衛(wèi)士們吞著口水,悄悄地往石獅子后面躲了躲。
感覺,要出事了……
“你,就這么忌憚著我?”李衡平靜的語氣底下是波濤洶涌的暗流。“這么迫不及待疏遠(yuǎn)防備本官?”
她愣住。
“曹照照,你就仗著本官對你心軟,是嗎?”他低沉嗓音漸漸冷峻沙啞起來。
她心口一痛,小臉有些煞白起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