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拒絕。”
“拒絕了,沒用。”
唐宋同情地看著他,聳肩表示,沒辦法啦。傅從玉吐槽他,“沒義氣。”
唐宋想起昨天李豫用吸管喝米酒的樣子,也向服務員招手也要了一根。他有模有樣地對可折彎的吸管打個小結,低頭湊到杯子的邊沿,輕輕吸起來。傅從玉在旁邊看著他忸怩的動作,嘲笑說,“唐宋,別搞怪。”
他輕輕抬眼說,“從李豫那兒學來的,博你一笑。”
傅從玉確實笑了,雖然無法幫他擺脫困境,倒也讓他煩躁了一周的情緒緩解不少。說來也可笑,他現在從事對外公共關系管理工作,卻處理不好自己生活中的人際關系。當時與室友鬧翻的時候,唐宋為了自己差點和他們打起來。與父母關系也僵持了多年,雖然如今在修復過程中,三人誰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不經意說出戳心窩子的話。
“唐宋,我可能要回我爸的公司上班。”他沒等唐宋問出怎么改變主意的話,自顧自答起來,“回家后,我才發現我爸失眠特別嚴重,身體狀態也不好。我回去幫他分擔一陣子,讓他有時間養養身體。我家就是賣藥的,我爸的失眠居然無藥可醫。”
“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尚須系鈴人。回去也挺好,你們的心結也能打開。你現在這份工作一直在內耗,不值得。”唐宋快言快語地說。
“你可真會誅心呀。”傅從玉感嘆道。
唐宋抬起頭,坐正身子,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看著傅從玉說,“認識你二十多年,還不能說點真心話?前幾天,我和李豫說,逃避并不可恥。那是因為她平時心弦繃得太緊,需要放松。你是因為逃避太久了,需要重新找回自我。你想想,每天機械的伏案工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以前那個張揚自在敢做敢當的傅從玉被你藏得太久,該放出來了。”
他見傅從玉表情有些松動,繼續說起來,“我說這些并不是因為,你爸公司能夠給你帶來更多的物質報酬,而是因為它對你而言是份挑戰,會促使你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走,引導你主動去開拓,去思考以及承擔責任。你在這家公司工作七年,在三個城市也體驗過不同的崗位,大公司的管理流程都經歷過,該學習的也學習到了。它接下來不會再給你任何助力,所以我才說是內耗。”
一席話,傅從玉聽進去,他原本冒出苗頭的想法變得堅定起來。“真不愧是做老師的,我被說服了。晚上回去找我爸談,我想他的行政助理崗位還是能爭取到的。”
他說完后,低頭喝了一口啤酒,又對唐宋說,“中秋節假期,我還與小豫說,哪天工作煩了要辭職去做三流攝影師呢。看來攝影師的夢想要等到退休才能達成啦。”
唐宋繼續吐槽他,“得了吧。你真想做攝影師的話就不會每次拍攝完把作品私藏起來。你那個社交賬號每次只傳一張圖,不經營、不互動,照片不讓轉載、不讓商用。你做攝影師,大概率是要餓肚子的。”
“呃,你可一點都沒小豫可愛。她用你外公的例子鼓勵我,什么時候做想做的事情都不晚。”
唐宋笑起來,覺得李豫用外公的例子妙極了,“所以呀,你退休后再去做攝影師吧。我外公就是快退休時才開啟事業又一春的。82歲的hen還在籌備新專輯,88歲的francis
crick在去世前還在修改一篇論文。三十歲的傅從玉轉型去醫藥企業,為國內的生物醫藥添磚加瓦,的確不晚。生活的確很美好,美好不止,奮斗不休。好了,雞湯灌完,我好餓。德國啤酒屋也就大肘子和酸黃瓜能吃。”
他用刀叉串起一片酸黃瓜一塊肘子,開始慢慢地享受起晚餐,也不知道李豫回家后吃些什么。
“你和小豫進展如何?”
“挺好的。”他話音剛落,就收到李豫的消息。
“下周末,我不一起去甬城啦。爺爺剛剛檢查出來病癥,你回去看望他,全家的注意力應該在老人家身上。我去的話,大家都會關注我。等以后吧,以后我再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