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用眼神示意唐宋,走吧。
他們向北繞到明園的后面,小路上果然只有寥寥幾個行人。
天色尚未暗下去,身后的夕陽把倆人的身影拉得很長,長到從某個角度看身影已重合。
唐宋問,“你和你導師什么時候去的南亞?”
“今年春天,在那邊呆了一個月。”李豫回答完,才想起來,他怎么知道自己去過南亞。難道是師母告訴他的?唐宋好像和師母實驗室有合作,合作什么研究課題?
她疑惑的問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去過哪兒的?”
唐宋看著地上的身影,很有趣。他選擇再靠近她一點,“看過你和rry的那篇文章。你剛剛教訓我的時候,我才想起來。”
李豫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噢。原來如此。也不是非要教育你,只是見過糧食短缺的人,很難不被那種場景觸動。我們不能因為物質富足,就可以肆意浪費。在家里,我偶爾也教育老李,不要亂囤食物。食物囤久了被丟掉,很可惜的。”
唐宋臉上掛著笑容,說,“教育的很對。以后我做得不對的地方,請隨意教訓。”
李豫低聲說,“我可不敢。”
唐宋說,“給我講講那兒吧。”
李豫問道,“南亞嗎?”
他點點頭。
“我導師他是世界銀行的經濟顧問之一。今年春天世行和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有個關于糧食與經濟的專項課題,是研究對脆弱體制國家的援助效力。rry和另一位經濟學家nancy分配到南亞這個國家。臨出發前,rry又爭取兩個同行名額,我和另一位博士生也有幸參與。可惜,可憐的加拿大人,到達之后就水土不服。在當地待了三天就回三藩。
那個國家去年遭遇歷史性的干旱,當地本來以種植經濟作物為主,糧食種植很少。天災導致的居民收入驟降,原本就不足的口食更加緊缺,加上經濟制裁并未消除,進口糧食渠道受嚴格管控。我們去的時候,當地已經經受半年多的糧食短缺。一些非政府組織在城市街頭定期發放糧食。然而救助手段微弱,受益民眾有限。
我們在的一個月,聯合國援助的糧食送達,緩解了部分危機。不過,經濟制裁至今尚未解除,世行的經濟援助也遲遲沒有落下。rry又要馬上啟程去西非某個國家做經濟制度建設的顧問。這個南亞國家更嚴重的危機還在后面呢。
你知道的,在國際政治面前,經濟學家能做得有限。很無奈,也很無力。
我們國家解決居民溫飽也才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居安思危嘛,珍惜每一粒糧食,從你我做起。”
唐宋聽她說完后,說,“聽你的。今兒是我做的不對,晚上回去后給西部學校捐贈一個月的愛心午餐。”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問道,“你是不是怕浪費水果,才給傅從玉送葡萄的?”
李豫驚訝地望著他,“你知道我們給他送過水果?”
唐宋說,“知道呀。我在美國說要給他郵寄,他不要,說你和李叔給他送過。”
李豫想過后,還是如實回答,“不全是怕浪費。我不太愛吃葡萄。”
這次輪到唐宋驚訝,“為啥?”
他們走到體育場北側的籃球場旁邊,李豫聽著籃球入網的聲音,停下腳步。
她看著籃球場外圍的鐵絲網,把手指chajin網里,說,“就不愛。怕太酸,怕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