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寶寶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毫不吝嗇地夸獎道:“好久不見,
阿晚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頓了頓,又道:“只是太瘦了,像沒好好兒吃飯。”
江晚常以公務為重,
吃飯的確不太規律。
更何況……他為了此次能騎快馬前來與許寶寶相見,
刻意兩日沒吃東西,
飲水也控制著,怕的是策馬而行的時候過于顛簸,他因身體殘處而不能自控,
在許寶寶面前出了洋相。
思及此,江晚不由苦笑,卻溫聲對許寶寶道:“姐姐這么一說,確實讓我覺得餓了。待會兒看完日出,
姐姐陪我去醉珍樓吃頓早膳,好么?”
他詢問的語氣帶著幾分懇求,像是知道許寶寶曾拒絕了孫蓬讓她留在醉珍樓的邀請,像是怕她嫌棄,所以小心翼翼。
即使他已經長大成人,出落得俊美綺麗,更手握實權,在她面前依然卑怯。
“今天是我的生辰,憑什么叫我陪你?”
許寶寶突然開口,說的話讓江晚一驚,他正要俯身請罪,卻聽許寶寶又笑道:“該是你陪我去醉珍樓用早膳才對。”
一瞬沉默過后,江晚也笑了。
他向許寶寶欠了欠身,莞爾:“今日我陪姐姐,他日待我慶生,再請姐姐陪我。”
……
半個時辰后,醉珍樓門前。
孫蓬早就帶人在此候著了,十余名年輕宦官將自己捯飭得立立整整,一絲不茍,用最肅然最崇敬的姿態準備迎接他們的首領,他們的總管大人,江晚。
——只見許寶寶和江晚二人同乘一騎,破風而來。許寶寶跨坐在馬背前方,身形挺拔秀麗,黃白色的寬松袍袖隨風獵獵起舞。她左手挽著韁繩,右手持著馬鞭,將江晚從京中騎來的紅鬃烈馬駕馭得百縱千隨,幾乎同她人馬合一。
而他們的首領、總管大人江晚,卻雙膝并列,兩腿平行地橫坐在馬背后方。江晚雖然比許寶寶個頭高,身形也更為挺拔,但被他格外陰柔秀美的容貌一襯托,與許寶寶的颯爽一對比,就有了一種詭異的輕弱之感。
從旁人的角度看去,江晚似乎雙頰微紅,微微傾斜著身子倚靠在許寶寶肩頭,雙手也似有似無地觸碰著許寶寶的腰肢……
紅鬃馬駐足的那一刻,江晚又突然端正了姿態,收斂了神色,極為干脆利落的躍下馬背,神色淡然而恭敬地伸手協助許寶寶下馬。仿佛他剛才在馬背上因羞怯而泛紅的雙頰、時不時試圖與許寶寶肢體接觸的小動作都不復存在。
隨著馬蹄聲由遠及近,逐漸顯現在眼前的場景令孫蓬一干人等大為震驚。甚至有人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沒騙你吧?”許寶寶大大方方借了江晚手臂的力量,輕巧下馬,笑道:“我騎術也很不賴的。”
她說著,看向江晚,發覺江晚并未看她。
只見少年宦官眉眼低垂,對她的態度還是像之前一樣恭敬,卻少了早晨初見時的那抹輕狂意氣。
許寶寶的心里突然一空。